江慕灵也知其间厉害关系,认真的点了点头,“叔叔放心吧,先前金元正好去成衣铺订做了几件新衣裳,啊,叔叔的也有,我还让银锭送到你房中去了。”
“倒是没来得及看。”对于江慕灵的审美品位,宋清昀从来都是持保留态度,所以她送的那些东西,基本是锁在库房纯当收藏。江一轩倒是会投其所好,每次送来的都是质地上乘的布匹绸缎,也就江慕灵还懵懵懂懂。
江慕灵粉嫩的唇一抿,杏眸弯弯,神色带着几分得意,“叔叔一定会喜欢的!”
她可是让金元把大京城中所有的男装都收购了过来,在房中仔仔细细的挑选了整整一天,这才挑出满意的,至于剩下的那些,则让金元分发给了东临的其他随行官员、以及西院洛中那边的人。
这边厢气氛和谐,还留在演武场的赵寅却是一肚子闷气。
此刻比赛结束,大殿之中也只剩下一些清扫整理的仆从,赵寅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至于桌案之上的大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爆,无声显露着他此刻暴怒的内心。
随侍站在他面前,微微躬下了身,犹疑询问:“今晚的宴席,大人真要去?”
“我倒是不想去。”赵寅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恨恨锤桌,放置一侧的茶壶和杯盏立时被震得咯咯作响,“可东临的丞相已经答应赴约,放任他和洛庭柯相处,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今晚去的也不止他二人,今日参加比赛和看比赛的人,不都会去吗?”随侍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他,“人多嘴杂,他们未必有机会深聊。”
赵寅烦躁的抬手,表示自己心意已定,他不必在劝。
既然要摧毁东临与洛中的盟约,那自然不能有一点意外,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不能容忍这两人有私下接触。
赵寅余怒未消:“最近他们在四方馆的接触还是那么多吗?”
随侍恭敬回道:“宋相倒是不怎么和洛中有接触,只是江小姐跑西院比较勤,每天都要过去一趟的。”
赵寅眉头拧的更深了,更不高兴道:“江小姐怎么老是找洛庭柯?”
“据说在临安的时候,江小姐就与洛大人交好。”
“我倒是小瞧了这个洛庭柯。”
江小姐与东临丞相交好,洛庭柯既然攀上了江小姐这条线,那么不论从哪方面,都能拉近和东临丞相的距离。这么深的算计,怎么都不像是洛庭柯所表露出的温和懦弱之人能做出的事。
看来不止是宋清昀心有城府,就是洛庭柯也不好对付。
赵寅暗暗思忖着,却忍不住冷笑。
人难对付又如何,国力差距摆在那,东临和洛中联和起来都不是北齐对手,何况现在他们的盟约即将崩裂,以后还不是一口一个,迟早亡国的下场。
***
晚上的宴席设在大京主街的鹤楼,赵寅选的地方,因为宴请人数众多,整栋鹤楼都被包下,庭院中还铺摆了十多桌,这才将全部人安置好。
鹤楼是大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酒菜很好,价钱也很好,洛庭柯今晚怕是要大出血了。
此回出使北齐,洛雅柯并没有跟来,因为北齐意欲破坏两国盟约一事太过重要,洛庭柯怕飞鸽传书会有意外,这才让洛雅柯亲自跑一趟,将北齐意图告知洛中帝。
这一来一回就要花上个半月功夫,自然赶不上过来。
不过也幸好她没过来,不然知道洛庭柯被坑了这么一大笔银子,那还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酒席上觥筹相错,一派热闹欢庆,宋清昀他们那桌却安排在楼上雅间,远离外头纷扰。
“今晚洛大人破费了。”宋清昀吃了顿不错的晚膳,心情自然好,说起话来也就动听了不少,洛庭柯苦笑,执杯和他一饮而尽,已经不想去思考今晚要吐出多少银子。
瞧瞧现在桌上摆的那些菜,盘盘都透出昂贵的气息,更别提这样的酒席外头摆满了四层……
得,不能深想,会头疼,心更疼。
赵寅见他二人气氛渐好,顿时就坐不住了,开口道:“洛大人,这勇士大会渐临尾声,看现在的各项比试结果,恐怕又是北齐夺冠了。”
他这话中带着三分挑衅三分得意,洛庭柯却很平静,“历来如此,意料之中。”
赵寅眉峰一挑,又道:“洛中好歹也有小北齐之称,怎么国内勇士如此不济,实在令人失望!”
洛庭柯面色一僵。
赵寅这番将洛中比作北齐第二,无疑是一种侮辱。
可还没他开口,赵寅已然目光一掠,无比随意的转移了话题,“不过说起来,前段时间我在古玩店看到一副字画。”
纵然知道他是在贬低洛中,洛庭柯此时也不好发作了,毕竟人家都已经说起了其他事,而且这话听上去还没说完,以洛庭柯的教养和一贯作风,自然不会失礼的去打断。
于是他只得勉强抑住心中的不悦和些微恼火,倒了杯酒一口喝下,以期望能让自己稍微忍耐一下。
可宋清昀却察觉到,这场没有硝烟的争锋并没有结束,因为赵寅虽然不再看洛庭柯,可神色隐透轻蔑,话中有话,显然还有后招在等着。
赵寅似笑非笑的续道:“店家说那字画是王羲之真迹,乍看之下,确实有几分相像,这要是不懂行的人,恐怕还真就会被蒙混了过去,可要是碰到懂行的人,必定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假劣。”
说到这里,赵寅已经看向了宋清昀,并且举杯,一副想要和宋清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