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都习惯性的掩饰自己,那些海潮般汹涌的情绪挤压在心头,陡然爆发出来的这一刻,竟然无比可怖。
“君祎你大概不知道。”凌利安忽然说。
君祎将目光从墓碑上移开,看向凌利安:“嗯?”
“她的骨灰不在这里,我亲手把它们撒到大海里去了。”凌利安目光悠远,像在回忆往事,嘴角的笑竟然有了一丝甜蜜,“她喜欢海,从小就喜欢,每次在海边,都是她最快的时候,所以我在她死后,把骨灰按照她的愿望,撒到大海里去了。”
那这个墓碑底下是什么呢?君祎没有问出来,但凌利安又回答了:“这里有我们所有的合照,我一张都没有留下,全部放在这里。”
因为什么?
君祎忽然就明白了凌利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对这个人的感情太过汹涌,所以如果将照片留下,只要看到这个人,便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回忆里,但是他还要活着,所以不给自己再看见她的机会,这样才能够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活着。
凌利安说话的时候,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捏的死紧,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几近咬牙切齿的说:“所以我这时候才要多看一点,免得我忘记了她。”
君祎想到那一天在山上,当凌利安碰见那位和这个人相似的少女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那时候的凌利安极其反常,他大概真的幻想过,那个人还活着,还可以走到他面前来说话欢笑?
但很显然,凌利安重新回到了原地,他没有将那个女孩错认,他一直都很明白。
君祎对着墓碑轻轻说:“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你应该会是个很好的人,希望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就保佑凌利安一生平安吧。”
照片上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最灿烂的那一瞬间,而活着的人,即使再痛苦,也要继续往前走。
说完之后,君祎都不敢去看凌利安的表情,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的崩溃。
许慎揽上她的肩膀,温厚的气息立即包裹了君祎,让她顿时感觉到自己有了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半晌之后,君祎才听见凌利安的轻笑:“怕什么,我倒是想早一点离去,好去陪他。”
君祎心里升起几分担心,又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她知道自己帮不了凌利安,没人能帮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站在深渊里,并未想过要爬起来。
呆了一会儿之后,许慎就带着君祎离开了,他在走之前说:“到了时间就回去,今天也是你父亲的生日。”
凌利安嘲讽似的笑了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再和她说会儿话,一年就这么一次。”
许慎摸摸君祎的头发,把她带走,出去的时候,君祎听见许慎说:“她去世之后,凌家人再也没有庆祝过凌利安父亲的寿辰。”
“哎……”君祎已经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叹息了。
“他那时候自杀过,但被救了回来,现在的他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却巴不得自己赶紧死掉。”许慎说的很慢,他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但君祎知道许慎这时候情绪并不好。
君祎只能紧紧靠在他身边,想让许慎知道有自己陪着他。
看门大爷说:“那位又要十二点过了才走啊?”
许慎礼貌的道谢:“麻烦您了。”
“嗨,不麻烦,不麻烦,来这儿的人,给他们行行方便,让他们好受一点。”大爷说完,继续听起了广播。
坐上车,开了空调,君祎伸手盖在许慎的手背上,告诉他:“我会好好的,你也要。”
许慎眼神柔软的点头:“嗯,我会。”
如今的凌利安,即使还活着,也和私人没有多少差别了,他呆在最为忙碌的急诊,让自己永远处于停不下来的状态里,才能借此忘记那个人,可同时,他又一秒钟都没有间断对自己的折磨。
“过了今天,你就不会再看到他难过的样子了,他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君祎都问不出其他的话来,比如凌利安是否有一天会遇到另外一个人,可以帮助他走出困境?可君祎也知道,太难了,凌利安的心都死了,要如何才能抛下过往?
生活一直在往前走,但凌利安的人始终停留在原地未曾前进过。
许慎从未劝说过凌利安要往前看,因为他知道凌利安并不想离开过去,对凌利安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天。
回到家之后,君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否好了一点,许慎没再谈起有关凌利安的事情,他过去之所以不提,也是因为那些记忆太过沉重,连他想起来的时候,都会感到命运的惩罚有多么可怕。
其他人总是要朝前走的,君祎特意在网上找了许多冷笑话,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接着连肚子都笑痛了,躺在床上直不起腰来。
许慎洗过澡出来,还温热的手掌伸进君祎的衣服,放在她的小腹上,因为触感太过舒服,她发出了像小动物一样的满足声。
许慎听的眼神一暗,便把君祎捞进了自己怀里,开始剥她的衣服。
君祎还沉浸在笑话里面,反应过来立马说:“你做什么!qín_shòu!流氓!”
许慎翘起一边唇角,眼神邪恶:“今儿就强抢妇女了,你能怎么着?”
君祎故意和他抗争,明明逃不了,还不停挣扎,一点都不老实,手脚便在活动间触碰到了某些不该触碰的地方。
然后君祎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