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一样欢欢喜喜,并没有什么隔阂。
林氏白氏也再三告诉可贞,大人之间事儿自有大人解决,小孩子家家该怎么就怎样,千万不要受大人影响。
可贞自然是明白这些,可是眼见蕙娘面色憔悴,身形瘦弱,这心里吧,还真是稍稍有些不好受。
可贞虽一直都没有怎么出门,可左邻右舍大娘婶子嫂子姐妹们都会过来串门,江家情况也多少是有些耳闻。
众人对江家老奶奶评价倒还好,顶多是一句老糊涂了。不过崔江氏名声算是落了地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耐不住,想男人想疯了,脸面也不要了,什么阴谋诡计都用上了。
青果巷里头住着也都算是有些家底人家,就算现寡妇再醮并不算是太过稀奇事儿。可这里住着众人来看,寡妇再醮,不管是嫁还是娶,都是家境贫寒下等人才会做事儿。因此,崔江氏这才刚出孝,就恬不知耻动了这个念头,实是让人唾弃不已了。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夫家住不下,归宗。所以啊,有心之人脑子一动,根据以前事儿,又编排了好些有情有理故事出来,虽是猜测,可也似模似样里巷里疯传了。
江家几辈子经营树起来名声,算是被崔江氏这么一念之差,给败了个精光了。连带着江家众人走出去,也脸面失,虽则没人当面指指点点,可那眼神里委实多了好些东西。
连着好几天,可贞都七想八想不大开怀。又因着已是入了秋了,所以即便就是秋老虎天气,也已是撤了冰鉴冰块了。天气闷热,一丝丝风都没有,再加上心里又烦躁,晚上就特别不容易入睡了,总感觉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
这日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突然被一阵阵撕心裂肺叫喊声哭声惊醒,可贞猛地坐了起来。
定下心神,抹了抹额头上冷汗,可贞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做噩梦,而是真,忙随手扯了床沿上衣裳披了趿了鞋往外跑。刚走到书房门口挑起帘子,只见林氏也已是冲了过来了。
“娘,这是怎么了?”这样场景,可贞经历过一回。因此,即便骇意已经刻了骨子里,可惊慌失措,却倒还好。
可贞这里正问着,牛妈妈并莺时也披着衣裳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亦是惊慌失措,“太太,姑娘,东边走水了。”
“哪里,哪里走水了?”可贞一愣,反应过来走水是什么意思时候,从头到脚都凉了,忙冲出去,只见西边天空一片火红,好像就烧眼前一样,可贞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炙热温度了。而那一声声凄厉呼救声哭喊声,是直往心上戳。
可贞弯腰拔上了鞋子,一面系着衣裳上襻扣,一面向跟出来林氏道:“娘,您去收拾东西,我去瞧瞧是哪家走了水。”说着就要往外头跑。
林氏一愣,却也没有拦阻,只是叫了牛妈妈好生跟着,自己则带了莺时去收拾物什。
可贞扬声说了句自己会小心,就开了门往外头去。满天火光映照得整条箱笼恍如白日,可贞扯着牛妈妈跑出来时,只见巷子里已是站了好些人了,左邻王大叔也正提了木桶往西边跑去。
对门杭奶奶也搀了来喜几个出来翘首观望,一见可贞出来了,忙上前揽了可贞,向牛妈妈道:“作孽了,是西边老夏家。好好,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水了。”
可贞一惊,那夏家离自家可就隔了四户人家,登时就要去看看已是烧怎么样了。
却被杭奶奶一把抓住了,“没事儿,没事儿,今天老天帮忙,一点风丝丝都没有。咱们这一片家家户户又都是防火墙,那可不是摆设。只是夏家作孽了,怕是救不下什么了,怎么这一会子功夫就烧成这么大火了?”
可贞哭笑不得,不过也是砖头砌,哪里是真防火墙。若说防风倒是可能,可隔绝火源,可贞再是不相信。
正想脱身之计,只见甲长领着好些人跑了过来,说想借顾家水井一用。可贞忙应了,领着甲长等人回了家,牛妈妈也赶忙跟了上去。
这一带七八户人家,只有顾家和那走了水夏家是有水井,其他人家要用水都要去西边公用水井担水。所以每常落雨落雪,左邻右舍们想担桶水,可贞林氏自来没有说过一句不好话,别提现救火救人了。
本来可贞还想问些什么,可见大伯大叔们已是排起了长龙,各司其职,两个人专门打水,其余人一个接一个一手往外传送着装满了水水桶,一手收回空桶。每个人身子摆动间,皆是挥汗如雨,可贞什么话都不好意思问了。
可贞看了看西边越烧越旺得火焰,突然听到一声很明显摧枯拉朽般房屋倒塌声音,只感觉整个地面都震动,然后是妇人凄厉叫喊声,心下一惊,这怕是难救下来了。又连忙推了牛妈妈去收拾自己物什,又再三告诉她,只捡精细收拾。只是到底,牛妈妈还是唤出了莺时伴着可贞才匆匆往后头去了。
看着这么一桶一桶水传递出去,再看看西边狰狞火舌,可贞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杯水车薪。可到底还是把自家灶间几只水桶全拎了出来,好给大伯大叔们轮流使。把莺时留院子里,可贞又时不时进屋看看林氏,上后头看看牛妈妈,又跑到外头去看看火势到底怎么样了,已经烧得哪里了,救火救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连靠近自家这边孙家防火墙也是被殃及了,可贞心彻底凉了,这可是自己家啊!
正外头观望之际,只见江洪兴宋氏两口子拨开人群赶了过来,一见可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