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不能再多了，请你见谅。”

宫语抬手摸去眼角的泪：“没事的，半个小时，我会好好和他道别的。”

第27章27

医师帮忙，把于旻的尸体抬到木架上，然后他们很快退走，把时间留给宫语。

宫语把于旻身上干涸的血迹擦掉，露出他原本的样子，她为他穿上干净的衣服，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腹部。两只胳膊，只有手的位置还算完好，其他的地方已经被咬烂了，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她看着这些伤口，眼泪又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当时该有多疼啊！

她不敢去想，这会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可恶。

最后，她用梳子把于旻的头发梳好，终于忍不住，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都怪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自作聪明，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伤心自责中，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道歉的对象，眼皮子微微动了动，最后眼睛的主人猛地睁开眼，露出一双很红很红的眸子。

宫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擦擦眼睛，看着他衣服上的一片泪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对不起，我又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伸手，想把衣服的痕迹抹平。只是手指还没碰到衣服，手腕就被钳住，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她痛呼一声，下意识地要抽出手，刚挣扎一下，反应过来，瞳孔惊恐地放大，她机械地扭头，正对上于旻一双猩红的眼睛。

于旻就着她手上的力道，慢慢坐起来。

“你……”宫语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在她看到他眼底的饥渴，心忽然就平静下来。欠下这条命，终究是要还的。

她闭上眼睛，做好赴死的准备。

于旻难以压抑本能的渴望，慢慢地凑到她脖子前，刚露出锋利的牙齿，只要轻轻一碰，就可以吮吸到美味的血液，尝到最好吃的肉汁。然而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忽然砸到脸上，浇灭了他所有的渴望，理智暂时回笼。

他抬手朝脸上蹭去，入手的小小水痕。在他是人类的时候，很熟悉，也最怕，她的眼泪。

想象中的痛没有袭来，宫语慢慢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隐忍着的于旻，有些结巴地问：“你……不杀我？”

于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流露出很讽刺的神情。这个女人是他用命保下来的，要是她死了，自己岂不是白死了？他很艰难地推开她，有些踉跄地往外走。

宫语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于旻真的要放她走。她只觉得很感动，心里更加愧疚得不行。于旻死了，还记得要保护她。

就在于旻的手搭在门把上，她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拦住他：“不行，外面有人。”

于旻很痛苦地往后退，眼中时而清醒时而浑噩，让他想把眼前的女人撕碎。

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越来越热，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沉睡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没想到，醒来的还是个情种。”

女人的声音说不上是感慨还是讽刺。

于旻定定神，往前看，发现宫语不知道何时躺在地上，而他的面前站着另一个女人。

女人的样子她记得，而让他害怕的是，他能从女人的身上嗅出熟悉的气息，他，不想吃面前的女人。

“你、是……”

他强撑着，话还没说完，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对啊，我是你的第一代哦！”

郭婷围着于旻转了一圈：“不错，你继承了梁瑶的力量，脑子也好使。”她在于旻的面前站定，笑眯眯的模样：“你还能忍。要知道，我刚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欲.望支配了。”她神情开始恍惚，似是记忆起什么，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这份笑，于旻知道自己没有理解错，郭婷是在很讽刺的笑。

她说：“你别以为你不吃了她，人类就会感激你。告诉你，他们一向秉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则，他们一旦发现你，会毫不留情地把刀扎入你的心脏，用利器把你的脑袋打碎，让你彻彻底底成为一具死尸。无论，你是否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感情。你听清楚了吗？”

眼前的女人明明笑着说的，于旻却是有种错觉，她在很冷漠地告诉自己生存法则，一旦违背，不用人类，眼前的女人就会把自己撕碎。

他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郭婷看他的样子，吱吱笑了起来，像只小老鼠。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长得不错，脑袋也好使，我这次立个大功啊！走吧，我带你出去。”

………

哀弥夜和秦诺回到住处，打开灯，她抬起秦诺的右手看他的伤口，伤口的痕迹已经淡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她抬眼问他。

秦诺如实摇头：“我没事。”

哀弥夜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放了心，拿起桌上的杯子润了润嗓子，然后把杯子放在一旁，坐直身体看着秦诺：“你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很多。”她这是委婉的说法，事实是秦诺现在的战力在她之上。

秦诺嘴角的笑意一滞，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他很放松，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捏哀弥夜的手指：“因为我要保护小夜呀。”

哀弥夜注视他，发现在他的眼底，还藏着一抹紧张，他很隐蔽注意她的神情。

或许是她太久没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