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才不关心严朝彩又在干什么呢,只要她别再和明烟动不动就提起林无惜,他就谢天谢地了。
等明烟和宁徽到了近前,严朝彩一扬手中的面具,“你们瞧,不愧是无方斋的主人,给咱们还都准备了礼物呢,而且这礼物备的好啊,我好喜欢呢。”
说话间,之前给了严朝彩面具的少年也递给了明烟和宁徽一人一件护面。宁徽看清那件护面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暗暗咬牙,好好好,等出了这黑市,他一定要去亲手拆了陈寒这个混蛋。
这样天大的事情,都不提前知会他一声,看来陈寒现在眼中是只有殿下一个主子了。
明烟接过暹罗护面,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感受。从前只能远观,梦中不断回想的护面,此刻却如此真实地握在手中,这种滋味真是十分难言。她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终于将护面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精致的护面,遮住了明烟一半的容颜,她用另外那半张没被遮住的脸上所余的眼睛,看到了同样将护面戴在脸上的严朝彩,两人相视,忍不住一笑。
那小厮打扮的少年,做了一个放行的手势,“只要戴上护面,便是我们主人的朋友,里面请。”
严朝彩笑嘻嘻拉着明烟的手就要往里走,刚走两步,想起宁徽,回头张望,却见宁徽依旧站在原地未动,一双俊目死死盯着手中的暹罗护面,一副活见了鬼的难看表情。
严朝彩道:“宁公子,走啊?”
宁徽神情恍惚,抬头看见站在严朝彩身旁的明烟,下意识便往前跨了一步,却被那小厮打扮的少年,一把拦住,“公子,不好意思,我家主人有令,今夜入黑市者,不戴护面之人,皆不可入内,请公子戴上护面。”
宁徽心头怒意突起,冷声道:“黑市何时有了这样的规矩?真是闻所未闻。”
那小厮打扮的少年,歉意一笑,“对不住公子,我家主人今日便在黑市当中,之前因为主人这事,八爷特意加上了花银子买‘通行证’的要求,让我们主人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才给每位花了银子前来捧场的各路朋友,准备了这个小礼物,希望诸位喜欢。”
说完,他见宁徽面色不愉,遂继续道:“公子不要小看这面具,诸位花的入场银子,即使翻双倍,也不够买下这张护面的,请公子不要辜负我们主人一片盛情,戴上护面,大家交个朋友。”
两人说话间,明烟和严朝彩又返了回来。严朝彩一脸不解地望着如此不情不愿的宁徽,又看了看从他们身畔擦身而过的所有得了护面,赶忙欢天喜地戴上的其他入黑市之人,觉得宁徽这别扭简直闹得莫名其妙。
她偷偷凑过来,刻意压低声音对宁徽道:“宁公子,这护面咱们绝对是赚了,你快收下吧,然后咱们赶紧入场了,再晚了,我怕无方斋的主人,他就不在了。”
那小厮打扮的少年耳朵尖,即使严朝彩压着声音,他还是听到了,只见他笑了笑,才道:“这位姑娘不要忧心,我家主人今日会等到很晚的,而且他又有新的画作要出手了,据说都是当年圣嘉长公主的私藏之画,姑娘若是有兴趣,最好赶紧去,不然被人买了去,那就再也无缘一观了。”
少年这番话,勾得严朝彩抓耳挠腮,她一把抓过了宁徽手中的护面,踮起脚尖大着胆子,就对着宁徽的脸,猛扣了上去,只可惜她个子矮,即使踮起脚尖,还是只能够到宁徽的下巴,这一下失手,护面一歪,眼看就要掉到地上,旁次里伸出一只细白好看的手,抄住了这张护面。
宁徽顺着这只手看到了手主人的脸,是明烟。她脸上的神色有些莫名,见宁徽望过来,才开口道:“朝彩个子矮,不如我来帮你戴上,你看可好?”
宁徽嘴唇翕动了一瞬,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瞪眼看着明烟拿着护面向他走来,却没有丝毫办法可以去阻止她。
她的手摸到脸上时,有种温暖又撩人的感觉狠狠袭来。她的掌心蹭到他的下巴,让他忍不住颤栗了一瞬。她的掌心明明有着薄茧,可是摸上来却又那么令人舒服,一点都不会觉得粗糙和硌手,存在感极强,令人难以忘记。
宁徽心中绝望,明烟那般过人的眼力,不知道是否瞬间便会看出端倪。他只能祈求,此间天色尚暗,远远灯影又很模糊,希望她不要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生平第一次,宁徽希望佛祖可以保佑他,即使有朝一日他和明烟之间藏不住这个曾经的秘密了,他也希望那一日能够来得越晚越好。
护面终于还是戴在了宁徽的脸上,明烟刚要细细打量一番宁徽,却被身后的人大力挤到了一边。
那人体型硕胖,边挤边道:“无方斋开门了,大家快点走啊。”
宁徽趁机赶紧通过了阻拦小厮的那一关,等和明烟二人走出了一些距离,回头看看那小厮打扮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才立刻将护面侧戴,露出了自己原本的一张脸。
明烟被刚刚那呼喝的胖子吸引住,此刻见人走了,方转回头来,一瞅宁徽,讶异道:“你怎么又把护面去了?”
宁徽心中烦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