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提婚事……我早说了,这件事是明莲的心结,没那么容易释怀。”
“可也不能让她一直这么误会宁徽啊。”谈昱道:“死小子若非万不得已,不会来信求助的,这事对他很重要,若办不成,我怎配做他师父?”
费南敦哼了一声,“你来湘东躲清闲这么多年,如今想起来要为人师表了?”他说完后,顿了顿,才又道:“先让她休息一夜吧,明早我去和她谈谈。”
明烟早早便睡下了,但其实她根本睡不着。脑中随着宁徽这个名字不断地穿梭,让她想起费南敦和谈昱饭桌间说的所有话,这些汇总在一起,滚成了一个巨大的谜,令她即使躺在床上,脑子也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五更刚过,她便起身了。练剑小半个时辰,才收剑在手,一个人去江边溜达,谁想却见费南敦在江边独钓。她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蹭了过去,蹲在他身边,“先生怎么起的这般早?”
费南敦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很早?”
她沉默了片刻,道:“先生知道的,我睡不着。”
“那想不想和我聊聊?”
她无声看向江面,慢慢点点头,“先生请说。”
“我和谈昱相交多年,算是极好的朋友,我们当初因为行医这方面的所学,相交为友时,彼此还都很年轻。”
☆、181210
明烟已经猜到费先生想和她说什么, 她没有阻止, 静静地听下去。
“我第一次见到宁徽时,他年纪还很小。”见明烟的眼神望过来, 费南敦继续道:“他父母双亡,是谈昱将他带大的。他对我说过,他依稀记得, 自己的父母死于兵乱之祸,所以他希望以自己之所学, 安定乱世, 让天下百姓都可以安居乐业, 永享太平,再也不要起战火、乱众生。”
明烟淡淡道:“是吗?那他的初衷还真是和他后来所做的那些事情背道而驰的厉害。”
“明莲。”费南敦看向明烟,“你觉得先帝李元靳其人如何?”
明烟道:“那样的人若是为帝,必是天下之不幸,只可惜, 他偏偏是皇帝, 如斯可怕, 幸好他死于当年的九功宴, 不然真是百姓之祸。”
“如果我说,宁徽当年入朝,就是想要铲除李元靳呢?”
明烟紧紧蹙眉,“宁徽对您说的吗?”她“呵”了一声,“难怪您会收他为徒,看来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呢, 连您都被他打动了,真是可怕的很。”
“明莲啊,你对他有偏见。”
明烟慢慢站起身,“这世上任何危害湘东的人,都注定了会是我卫明莲的敌人,如果您是被谈先生派来给宁徽当说客的话,那您不用再说下去了。”
她的话刚说完,却见费南敦递来一个东西,似乎是一封信。明烟蹙眉接过,“是什么?”
费南敦道:“你看过便懂了。”
信封依稀有些旧了,抽出里面的信纸亦然,但上面的墨迹还是十分清楚,以至于明烟看完后怔愣了许久。
费南敦见她那个模样,问道:“如何?”
明烟有些茫然地望向费南敦,“费先生……这封信哪儿来的?”
“五年前,九功宴前夕,宁徽寄来了这封信。”费南敦微微叹息了一声,“大概是天意,那时我正出外讲学,所以信被卫勋拿到了。”
他说完后看了明烟一眼,“若不是你来信提到了卫勋一事,我尚想不起去卫勋处搜找这封信。”
他顿了顿,“宁徽既然说寄出了信,而我又确未收到,只能说这中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直到从卫勋那里收到了这封迟到了五年的旧信,我才确认当年便是卫勋隐瞒了信中消息,并趁机和卫瑾互换了身份,取而代之。”
明烟喃喃道:“兔死狐悲……他若真的有心维护湘东,为何当初还要那般做?”
费南敦微微摇了摇头,“此言差矣。一直以来对湘东虎视眈眈的是先帝啊,若非是他,你爹又如何会隐瞒你的女儿身,推卫瑾出去做你的替身?还不是因为先帝荒淫无道,若让他知道下任湘东王是个女子,恐会借此千方百计打你的主意,进而得寸进尺吞并湘东。”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对宁徽太苛刻了,他当年也只是个一十八岁的少年郎罢了,又不是神,能与多方势力周旋到那般程度,已非寻常人的心智了,更何况他又未曾参与九功宴,又如何可以预知宴上到底会生出怎样的变化呢?”
什么?!
明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她缓缓蹲下身,抱住费南敦的胳膊,不住摇晃,“先生,您是说他没有参与过九功宴?不对啊,与宴名单上明明有林无惜的名字啊,我亲手查出来的证据啊,他怎么可能没有参与呢?”
费南敦道:“宁徽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除去先帝李元靳,继而推新帝李豫上位,那场九功宴就是一场局,林无惜只是一枚伪装的棋子,注定是要和先帝一起陨落在那场华宴上的,所以早在之前他便已抽身而退了,只是宴上的那个所谓的林无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