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徽身旁的位置走去。
按说以李娪尊贵的身份是不该挨着宁徽坐的, 但她却旁若无人, 直接坐在了宁徽身边,目光中满是喜爱,盯着他直看个没完没了。
李豫:“……”
皇姐喜欢师弟,这他倒是毫不意外,反正那些年她对林无惜何种心思,只要不是傻子, 便都能看得出来。
但当年他们之间阻碍太多,而她又自恃公主的身份,即使喜爱林无惜,倒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眼下的皇姐已非昔日的皇姐,她看着师弟的眼神如此露骨,且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意念。
李豫微微蹙眉,看向宁徽,却见他倒是目不斜视,一脸平静,仿佛不知道身边坐着长公主,也不在意她用何种眼光看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去被李娪的动作惊住,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只见李娪直接将手覆盖在了宁徽放在桌面的修长手掌上,微微抚摸片刻,最后一把用力握住,随后抬头看向李豫,开口道:“陛下,其实本公主今日来,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李豫盯着李娪和宁徽交叠的手掌,静了一瞬,才开口道:“皇姐所为何事?”
“想请陛下为本公主赐婚。”李娪淡淡笑了,忍不住瞟向宁徽的那张脸,又细细看了看,随后垂眸,掩住眸子里的狂热和喜爱,“当年驸马离世,本公主也孀居多年,如今本公主想要再嫁了,希望得到陛下的恩旨,陛下的祝福。”
李豫觉察出今夜的李娪张狂得过分,遂硬着头皮,明知故问道:“不知皇姐属意的驸马人选,又是何人?”
话问出,却听李娪哈哈大笑,“陛下难道不知吗?此人陛下也熟,就在今夜这场欢宴之上啊。”
今夜宴上只有他们天家姐弟三人和宁徽,这人选除了宁徽还能是谁?于是李豫看向宁徽,“宁徽,你可听到长公主殿下的请婚了?”
宁徽抬头望了李豫一眼,却没有说话,说话的是李娪,却听她笑道:“陛下不用多问,驸马已经接受了本公主的心意,而且收下了本公主的金雀裘,答应做本公主的驸马了。”
此言一出,李豫便暗自吃了一惊,他看向宁徽平静无波的脸,却听李娪问宁徽道:“那金雀裘,驸马今夜怎么未穿?”
宁徽道:“公主所赐之物,珍贵异常,臣很是爱惜,所以小心放起来了。”
“你我很快便是夫妻了,为何还要对本公主称臣?”
宁徽看了李娪一眼,道:“陛下还未赐婚……”
话未完,却听李娪看着李豫,道:“陛下,明日开岁,便是新的一年了,有些事本公主想在今夜了结,烦请陛下速速下旨,允诺了本公主和宁徽的婚事。”
她一边说又一边瞅了瞅宁徽,对李豫笑道:“陛下你看,驸马今夜一身红衫,像不像即将入洞房的新郎官?”
见李豫表情僵住,李娪微微笑起来,“驸马如此俊美,本公主华服以待尚觉不安,只想今夜就和驸马成婚,了了这桩多年的心事……陛下怎么如此神情?不为本公主夙愿得偿而高兴吗?”
对面安坐的李贺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开口道:“酒还未喝,皇姐怕是已经醉了。”他点指宁徽,“此人下毒谋害皇兄,已是下狱戴罪之身,皇姐此刻提及和此人的婚事,是想对陛下示威吗?”
李娪闻言,默默盯紧了李贺,须臾,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她语重心长道:“阿贺啊,许久未见,你为何说话还是如此愚蠢?难怪你当年始终争不过陛下,如今也还只是个小小的王爷。”
榠王李贺闻言吃了一惊,他仿佛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上下不住打量着李娪,最后喃喃道:“皇姐,你是……”疯了吗?
这话虽然并未说出口,但李娪已经明了李贺的意思,她忽然张狂大笑,而且她似乎觉得这真的很好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许久,她终于停住笑,淡下了表情,“阿贺啊,其实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蠢,但九功宴之后我改了,你也是时候改改了。”
在榠王李贺眼中,今夜的长公主李娪,她的皇姐,这位嫡出的尊贵公主,已经失态的过分了。
他瞪着宁徽,又回望李娪,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皇姐,弟有一言,憋在心中许久,不吐不快。”
李娪轻轻“哦”了一声,“那你何苦憋着,直说不就是了?”
李贺点指宁徽,“当年皇姐为了林无惜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这些年我本以为皇姐离开了皇城的浮华与诡谲,已经看透了世事,大彻大悟了,谁想到今夜又被这个不忠不臣的宁徽所迷惑,提出这么荒诞不经的请婚要求……皇姐,你说本王愚蠢,皇姐你就聪明了吗?皇姐一辈子都折在男色之上,依本王看,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谁想李娪愣了一瞬,却并不生气,她甚至微微鼓掌,面上含笑。
“阿贺啊,本公主说你愚蠢你还不服,你看今夜陛下都如此安静,想来依旧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只有你了。”
李娪不以为意道:“本公主喜欢男色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