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们镇上还有个姑娘嫁到你们那儿去了,当日我若不是有事走不开,也跟着你们村里去喝喜酒了呢。”
“那姑娘嫁得就是我们村长的儿子呢!原来大妹子也认得村长的亲家。”
这会儿正是出城的高峰期,前边排了老长的队,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们,刘大爷就这么同老乡热火朝天的聊起来了。
刘青没搭话,默默地听着,直到刘大爷报了自家名讳不止,还要险些把刘家大大小小都给透出来时,刘青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刘大爷的衣摆,努嘴道:“爷,快轮到咱们了。”
刘大爷也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排在他们前头的就剩三两个人了,话题自然而然的就此打住,刘大爷又回头冲妇人笑道:“我们每次集会都去镇上卖茶叶蛋,大妹子下回过去尝尝,给你算最便宜的价格。”
妇人笑盈盈的看了刘青一眼,心里对自己的眼光越发满意了,至于还没有套出这姑娘的身份,但是已经知道她是刘家的姑娘,到时候一打听,对比一下他们家姑娘的年岁,多半就能确定了。
因此,妇人也不失望,对刘大爷笑道:“早就听说那茶叶蛋不一样呢,有机会倒真要尝尝!”
妇人的事于刘青和刘大爷而言,不过是一件插曲,刘大爷不过是客套一声,并不关心对方到底会不会去照顾他们家的生意,而刘青自然也不会在意,一回到家便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他们两人是天黑后才到家的,刘家人都没睡,摸着黑在院子里一边说话,一边等他们,远远的听见牛车的动静,几乎全家出动,一起涌到院外,热情的迎接着祖孙两人。
刘青颠簸了一整天,这会儿累得根本不想说话,更没精力应付热情的大众,只道:“我和爷给大家买了好些东西,等明儿天亮了,再拿出来给你们瞧。”
刘青声音疲惫,众人自然也是听出来的,蒋氏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现在知道累了,进城不是那么好玩的事了罢?灶上给你们把饭热着,快去填一填肚子,再好好睡一觉。”
李氏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挤到人群里头,一把扶住了刘青的背,带着些心疼的低声道:“都累成什么样了……”
刘青把头靠在李氏身上,很有些娇气的道:“娘,吃了一路的灰尘,我想洗澡。”
“好好,你先去吃饭,娘给你烧热水,再把你把换洗的衣裳准备好,吃完饭你就可以去洗澡了。”
于是刘青吃了碗热饭,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倒在床上一睡不醒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刘青很意外的看到她娘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屋里,就坐在床边,轻点着她昨儿从城里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刘大爷是个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家长,平时有些霸道,一言堂,但是也有一点好,他不喜欢斤斤计较,并没有很在乎某些细枝末节,就像刘青这次跟着他进城,他心情好,刘青那些买买买的要求,他能满足的便都满足了,而倘若带刘青进城的是蒋氏,只怕就没有这么爽快了。
而刘青买完东西,刘大爷也没有要求给他管着——其实这些小玩意儿不值钱,但是加起来却也不算少数了,可刘大爷想着是刘青自己要买的,她自己还兴致勃勃,便干脆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分配,全让她来当这个派发礼品的好人。
昨儿晚上刘青回到家,都觉得自己快要累虚脱了,能想起提一句礼物的事已经不容易,可刘大爷还精神着,他常年干活,身子骨不比刘二叔这几个壮年儿子差多少,区区进城一趟的颠簸,还累不着他。
所以刘大爷是有精力给大家派发礼物的,但他仍然一句也没提,由着刘青歇一天再忙活。
不过刘青刚睡醒过来,一时间也没精力去想这么多,只看到她娘在帮她整理东西,一时有些惊讶的道:“什么时辰了,娘也刚刚起来吗?”
李氏抬头看了刘青一眼,哭笑不得的道:“娘才不像你个小懒猪,这会儿都太阳照屁股了,还不起来?”
刘青这才知道,她娘原来是已经忙完了晨间的家务才回屋的。
又探头往窗户的位置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些许阳光透过细缝钻进屋子,刘青不由伸了个懒腰,久违的懒觉时光,让她既舒服又有些怀念,这般慵懒的日子,好像是上辈子才能拥有的呢。
见刘青似乎有要赖床的打算,李氏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当然是隔着被子,李氏温声道:“一个姑娘家,睡到日晒三杆的,传出去像什么话?还不快起来!再晚一点,早饭都没得吃了。”
刘青蒙着头往床里头打了个滚,在李氏忍无可忍,动手要掀被子的前一秒,自觉的掀开被子爬出来了。
李氏这才满意了,把替刘青整理好的东西又收拢了起来,一面将衣裳递给刘青去换。
刘青变换衣裳边问:“娘,我师傅他们昨儿回来了吗?”
“你大金叔昨儿晚上回来了,你师傅和大花还在那儿,若今天回不来,那估摸着就要等到明日了。”李氏摸着刘青的头,给她打了支预防针。
大花同外家那边感情自来亲厚,许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娘就生了她一个女儿,外加那边怕她受磋磨,几乎是把这个外孙女当外孙对待的,逢年过节,要接外孙女过去住至少十日半个月的。
而这回虽然是大花的外祖过寿,还不是过年过节,她本不该在外家长住,可是仔细算一算,大花年底就要成亲了,这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