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拦着他干什么!”
周朝宗暗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半点,“原是应该九叔去的。”
周承曜睨他一眼,周朝宗毕竟年轻,藏不住什么心思,“本王去了干什么?天这样冷,幽州那边更是苦寒,不如在府里看书喝茶来得舒适。”
周朝宗与他父皇的脾性很是相似,听周承曜这么说,他呵呵地笑着,“还是九叔会享受生活,侄儿真是愚不可及。”他的心结解了些,却也不算全解。宣和帝本就偏爱周朝瑛,只怕周朝瑛此去回来居功至伟,他与荣登大宝也就越发遥远。
周承曜不语,一路端着出了皇城门,刚要上马,就听见有人喊道,“王爷请留步。”
周承曜看见是温正卿,连全身的动作都稍微顿了下。他的心底闪过一丝狂喜,面上却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来。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朝温正卿作了揖,“温大人。”
温正卿连忙扶他,“使不得。我有些话想和王爷说。”
温正卿从不攀附谁,若是公事,方才在朝会上就会同他说了,再不济也是到办公的地方说。此刻文征琴忽然同他这样说话,除了事关温暖,周承曜找不到其他什么理由。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狂喜,“温大人,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晚间温正卿和王氏在房里,两人说起女儿的事。
温正卿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只道,“他待我很是礼遇,看得出是诚心的。”
“那你怎么和他说的?”王氏轻声道。在温正卿面前,她的似水温柔便又多了一分,不足为外人所道。
温正卿气哼哼地道,“我的女儿,想这么轻松容易地拐走,怎么可能!我自然是不答应他的。”
王氏急了,忙道,“暖暖好不容易找到个稳妥又喜欢的。”
温正卿将自个儿夫人拉到腿上面对面的坐着,两人虽已是老夫老妻了,王氏却还是十分羞涩,摇曳的烛光下,娇妻的面容越发娇媚。温正卿凑上前去吻了吻,“我自是和他说了,想尽快和咱们暖暖订下婚约可以,但要找个妥当的法子,不可让人嚼了舌根去。”
王氏被他手下的动作弄得十分不自在,往后仰了仰,“他怎么说?”
温正卿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十分用力地将她的前襟扯开,一片晃眼的雪白落到他的眼中,“他有的是办法。娇娇,这样的良辰美景,咱们就不能谈点别的?淇哥儿和涣哥儿这样可爱,娇娇,咱们再生几个孩子吧。”
温正卿手下使坏,王氏嘤咛一声。一时之间,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腊月初,富甲一方的蜀地商人请人来温家提亲,这个商人打算将温家庶二小姐讨去个自己的嫡长子做嫡妻。大周重农抑商多年,再是有钱的商人,地位都是不高的。蔡姨娘哭哭啼啼死活不肯应下,她已经折了一个女儿,唯一的希望便是她一向不怎么看好的二女儿。二女儿要是嫁了这等人家,她这一辈子可算是真的没指望了。
温雅比她识时务,当时就去求了王氏,请王氏将这门亲允了。
蒋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是一方土财主,从商的家中规矩也不多,她虽然是个庶女,但毕竟是温家这样的门第出去的,到了蒋家定也是好好的奉着,她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得不会差。温雅知道这是周承曜的安排,错过了这个怕是再难找到更好的了,便是蔡姨娘怎么样劝她、骂她,她也不和蔡姨娘瞎折腾了。
蒋家在多地往返行商,年关到了,还要赶着回蜀地。两家人一商量,迅速地将“纳采”、“问名”、“纳吉”等“六礼”快速地过了一遍,敲锣打鼓十分风光地将温雅嫁了出去。
前头人出去了,泼天的热闹却还余音绕梁。温暖不想见温雅,至始至终都没有过去,只是感叹了一声,“二姐姐倒是比她那亲姐姐识时务,这样其实挺好的。”
梨落给她拆发髻,俏声说,“可不是。先前奴婢偷偷跑出去看了,可隆重了。哎,还好二姑娘出门的时辰选得早,不然也别想吹吹打打了。”
温暖自己动手将耳垂上的坠子取下来,“说得好像是晚些就不能吹吹打打似的。”温暖故意嘲她。
梨落叹了声,“可不是,姑娘莫非不知道,康王薨了。”
温暖以为自己的耳朵发了岔,问道,“你说谁薨了?”
梨落忽然想起自家姑娘今日连门都没迈出去过,耐心地给温暖解释,“是大皇子康王。我是刚刚出去才听说的,说是大皇子死得蹊跷,从马上摔下来就去了。圣人很是伤心,下令城中十日内不得有欢快之音、不得嫁娶,就连长乐坊歌姬都不敢奏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该打发走的打发走了,改谢死的都写死了。我温暖的大婚什么时候才来啊,捂脸泪奔。
第58章坠马
温暖对周朝瑛此人深恶痛绝,可好端端的一个人,顷刻间就这样没了,她还是觉着心里头有些哽。可这人终究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到了该歇息的点就有些昏昏欲睡。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由梨落搀着到塌上,轻飘飘道,“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需平日里低调些就好了。”
一夜风雪,便是树上也积了好多的白雪。风轻轻一吹,便簌簌地落了下来。温暖心情好,让人拿了纸笔作画。屋外有傲骨寒梅迎风绽放,脑海里忽地就想起了那人。温暖莞尔一笑,泼墨间将那人勾勒出来,直画到自己心里去了。
她画作未完,身旁的门前就有急促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