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
“是多吉和阿茹娜。”骆潇脸色一沉。
老妪随机亦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她为骆潇包扎之后,便为苏依枝施了针。
“她明日便会醒来,多半还是梅朵的状态,只是身体会越来越差,至于能熬多久,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快去睡吧。”
骆潇似是没有听见老妪的话,依旧坐在苏依枝床前,一动未动,眼神怔忡,不知看向哪里。
她叹了口气,心中道了声何必,眼见窗外天光发白,她亦没了睡意,起身准备早饭。
-
果然第二日苏依枝醒了过来,骆潇也终于知道老妪所说“身体越来越差”是什么意思。
起先她确实又变成了梅朵,看到他肩头的伤还问他是怎么弄的,让他哭笑不得,心中怪她好生狡猾,骗去了他一个吻,又咬了他一口,这会子又变成天真的模样,让他不仅无法责备,反而还要为她担惊受怕,也不知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可是好景不长,午时过后苏依枝的状态越来越差,最后变得完全痴傻,目光呆滞,长久地盯着一个地方,话也说不清楚,只会摇头和点头,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对什么东西都十分惧怕。
骆潇也越来越沉默,晚饭的时候苏依枝连饭菜都分不清,老妪将饭喂到她嘴里,都被她吐了出来。
“我来。”骆潇脸上阴沉地可怕,忽而放下手中的筷子,不由分说接过老妪手上的碗勺。
为妨苏依枝直接咽下去,老妪为她准备的是一些煮烂的红薯,上面撒了点细冰糖。
骆潇舀出一勺粘了冰糖的红薯,放在了她嘴边,她终于将目光转到了骆潇脸上,她就这样怔怔地盯着他,好像他脸上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她似的。苏依枝就这样看了他许久,骆潇像是跟她耗上了一般,一直维持着这动作一动不动,时间久了肩上的伤口便又裂开,白布上又出现了血丝。
老妪于心不忍,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将勺子拿过,却见他力道奇大,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老妪正要出言相劝,却见苏依枝忽然动了动,终于垂下目光,张了张嘴。
骆潇挣开了老妪的手,面无表情地将勺子送进了她口中,若不是老妪看出他手上的一丝颤抖,一切便像是方才的对峙从未发生过一般。
两人便这样沉默地一个喂,一个吃,吃着吃着,苏依枝不知怎么满脸茫然,无声落下泪来。
骆潇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晶莹的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慢慢积聚,“啪嗒”一声,不堪重负地滑落,划过脸颊,落在半开半阖的唇瓣上,恍惚间又想起头天晚上,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步步靠近自己,明明心中胆怯地厉害,行为却大胆又直接。她一向都是如此,喜欢也好讨厌也好,什么都敢说出来,像是从来不怕人拒绝似的,他自然而然便也以为她是天生不会难过,不会受伤的,永远那么神采飞扬,胜券在握。可是如今她竟像是变成了一个泪娃娃,总是无端哭泣,像是将从前的难过和委屈一并流尽似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竟一概不知。
思及此,他心中竟泛起微微的刺痛,当他想要找到这疼痛的来源时,却茫然的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他将这股情绪强压了下去,无奈地拿过帕子擦拭苏依枝的脸颊,这事他已做得十分顺手。
手指隔着绸布,一路从脸颊滑到唇瓣,这个地方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味道,又令他想起昨晚那个心血来潮的亲吻,一切都像这碗冰糖红薯一般,异常甜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忽而宅门被叩响,骆潇如梦初醒,脸上表情不大好看,他居然会对神志不清的苏依枝做出这种轻薄之事,实在是qín_shòu不如。
老妪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阿茹娜。
“梅朵妹子……这是怎么了?”骆潇在给苏依枝擦眼泪,苏依枝边吃边哭,骆潇一张脸拉得老长,似乎也不大高兴,阿茹娜一上来便瞧见这幅情景,不免有些诧异。
苏依枝见她进来哭得更凶了。
“何事?”骆潇放下帕子,又重新拿起碗勺,一边继续方才的动作,一边不冷不淡地问道。
阿茹娜又是一怔,她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却没想到罗桑连喂饭这种事都亲力亲为,而且怎么一夜未见,这个罗桑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全无一点亲和之感,让她非常陌生。
“母亲说前几日有一个陶盆落在了你们这里,今天要用了才想起让我过来问问。”阿茹娜很快恢复了过来。
“阿茹娜姑娘稍等。”丹珠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厨房去拿东西。
阿茹娜站在他们院中有些尴尬,奇怪的是罗桑竟然也不理她,眼中只有他那个白痴妹子。
她便径自坐在了他们旁边,亲昵地搂住骆潇的胳膊,甜甜的喊了一声“罗桑大哥”。
骆潇见苏依枝闭上了嘴,再也不愿再多吃一口,便把碗勺放下。
这才当着苏依枝的面,对阿茹娜正色道:“昨日多吉是不是对梅朵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阿茹娜一怔,低下头来,“我,我不知道……”
骆潇叹了口气,今日索性说清楚吧,这个苏依枝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只望她别再钻牛角尖了。
他推开了她的手臂,淡淡道:“阿茹娜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阿茹娜疑惑:“罗桑大哥是什么意思,昨日我们不是相谈甚欢吗?”
“你知道我妹子如今这副样子,我无意于风花雪月,恐怕耽搁了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