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庶子庶女的部分,但大部分还是给我家姑娘的嫡出子女的!嫡庶有别,庶出的怎能和嫡出的比?”她将嫡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一双眼死盯着宋氏。
宋氏嘴唇发白,这李二夫人明明白白还是在将她当个妾室看待!连着做了十年嫡女的郑珍容,也被一棒子打回庶出!她慌忙去向女官递去一个求助眼神,可那女官只管低头拨弄自己的指甲,一脸“这是你郑家家务事,我管不着”的表情,气得宋氏只觉得喉咙头一甜,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去,同那咄咄逼人的李二夫人周旋。
“二娘子再怎么样都是要嫁入皇家的,嫁妆少了,恐怕皇家不喜,平白拖累了咱家其他诸多子女。”
李二夫人说:“我又没叫你苛待了未来太子妃娘娘的嫁妆,郑家难道除了当年咱们家姑娘的嫁妆外,就没别的钱了么?别说连个太子妃娘娘的嫁妆都出不起!”
宋氏羞愤难当,郑家这两年挥霍无度,光南阳郡公那点食邑俸禄根本吃不够,本来就已经过着吃老本的日子了。可是在宫中女官和李家两位夫人的面前,她也不能开口,打落了牙齿和着血吞!
李二夫人瞧着她这般如丧考批的神情,心中笃定,这宋氏定然是早就私自贪墨了李氏嫁妆。她上前一步,冷笑道:“不若郑夫人现在就去把这单子上列的庄铺地契给拿出来好好拾掇拾掇,咱们再仔细对对?这嫁妆单子就在这里,白纸黑字,咱们李家绝不多碰你郑家一针一线,你们郑家也休想多贪墨一分一厘去!”
宋氏浑身发软,几乎要从坐具上滑落下来,她本来抵死不肯将地契拿出,可方才在同女官商量的时候,那放地契的匣子明明白白地摆了出来,就在李二夫人触手可及之处。她身后妈妈立刻要去将那匣子收起来,可那李二夫人虽身材娇小,身手却十分灵活,眼疾手快,将那匣子一把抢了过来,抱在怀里从里头翻翻找找,扒拉出几个庄子的地契,甩给宋氏,问道:“是不是这些?”
宋氏瞧着本来已经被列入郑珍容嫁妆单子的地契被李二夫人抽了出来,气得尖声叫道:“你这泼妇——这些都是我儿的东西!”说着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文书往怀中笼。
李二夫人立刻跳起来扑了上去:“好你个宋氏,竟真心肝儿黑得乌贼子似!贪墨我家姑娘的嫁妆,给你的女儿陪嫁!我家姑娘当年二十个庄铺,你拿了十六个给你生的姑娘,竟只想着留四个庄子给我家姑娘的嫡出子女和下头几个庶出的分么!你这个心黑手黑的婆娘!”
康平默默地想,方才宋氏和女官商量的话,她在外头可是听得分明,宋氏还想把剩下庄铺再塞两个进去,只给她们几个留两个呢。
李二夫人的战斗力简直如同蝗虫,将宋氏手中那好不容易拢起来的地契又抢了个干净,抖抖清爽,母鸡护食似的收在怀里头,立刻又道:“剩下那四个呢?”
宋氏梗着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发紫,却将心一横,斩钉截铁道:“剩下的庄子,前两年亏损得厉害,欠下一屁股债,早就卖了抵债去了!”
李二夫人尖叫:“什么?你竟然私自卖了原配的嫁妆!”
宋氏毫不退缩:“那庄子亏成这样,若再不卖了,就得拿着国公爷的收入去填这个窟窿,留着又有何用!”
李二夫人见她竟然破罐子破摔,立刻像是一只斗红眼的鸡,一蹦上三尺高:“你这黑心妇人,竟如此糟蹋我们姑娘的东西——”
“舅母且慢。”这个时候康平突然出声,“说起卖店铺,外甥女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站在后头冷眼瞧着这一切的发生,仿佛两个夫人扯破了脸皮争抢的不是她的东西。现在倒是突然出声,宋氏和李二夫人不由为之侧了侧目。
李二夫人道:“珈荣想起了什么?”
康平笑眯眯地说:“阿娘说得不大确切。因我先母陪嫁的那些店铺庄子,掌柜的每年过年时都会给东苑来送上拜帖恭贺,前两年的确是突然少了两个,但还有两个铺子的掌柜依然是在送帖子上来的,今年才刚收到过。”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大夫人跟了句:“不错,我们李家确实有这个规矩。”
李二夫人顿时讥笑起来:“这么说,我倒是冤枉了郑夫人,原来你只是将我家姑娘的庄子卖了两个,还剩下两个未曾卖了呢!”
本来身为继室,私自发卖原配的嫁妆,就十分让人不齿了,方才李二夫人逼问,宋氏还将另外两个陪嫁铺子当成已经卖了的,不愿拿出来还给原配的女儿,更是贪婪无比。就连一旁瞧着的郑珍容都白了一张脸。
宋氏此前在外头的名声还算不错,从未有过苛待原配子女的传闻。郑珍容也风评甚好,这才有了能嫁入东宫做太子妃的造化。可是若是李家将此事宣扬出去,宋氏被打为贪墨原配财产、苛待原配子女的恶毒继母,她这个宋氏亲生的女儿,也要跟着一损俱损!
但她又舍不得,若是嫁妆平白少了那么多,将来嫁入宫中,叫人笑话!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康平——若不是她,怎会让她陷入此等两难境地!
可惜小姑娘的眼刀杀伤力还是弱了些,康平只当浑然未觉,低眉顺眼地跟在李大夫人的身后,瞧着前头宋氏和李二夫人两个女人争得如同斗鸡。
宋氏再怎么破落,却也是汉人家里出来的,而李二夫人却不同,她娘家姓贺拔,乃是北地胡人,族中父兄不乏有在军中供职的。这位贺拔氏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