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听到孩子哭声,以为白素贞尚未回来,一进屋看到白素贞脱口就问:“不在下面?”说完看见许仙觉得不妥,吐了吐舌头。
白素贞白她一眼,答:“没有。”
许仙随口问一句:“小青,什么下面?娘子方才去哪了?”
要是往常,白素贞和小青怎么都编个话来圆,不知是否和许西元在一起久了,白素贞懒得找借口也懒得扯谎,只不咸不淡说一句没什么,她出去了一趟,没有继续说。
许仙不满,想问问清楚,白素贞道她要去保安堂看看,让他好生带孩子便没再理会。她一走,小青跟在身后走。
许仙越发胸闷想不通,这带孩子的事情不都是女人的活吗?哪有妻子去前头抛头露面,丈夫在后面带孩子的道理。娘子这是生他的气还是在闹脾气?他又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娘子。总觉得醒之前好好的,醒来后怎么都不对劲,难道是娘子来了月事心情不好?也不会啊,以前他干再荒唐的事情,白娘子都没给过他冷脸。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抱着孩子跟下楼去。
男主外女主内这种事情,早在白素贞和许西元在一起的时候,已然丢到九霄云外。西元只有怕白素贞累着才不让她去前头店里,平素两人换着带孩子和看诊,也其乐融融。可见合乎天性的习惯,极易养成。
几步路的时间里,小青已告诉白素贞,自己骗许仙早上摔到了头,所以他有些事情记不清。
一到保安堂里,小二黑就过来问白素贞,许西元可是被黑白无常拘了魂。白素贞同他说不是,西元不在地府。不在地府会在何处?她一时间也想不到。西元失踪,自己固然着急,小二黑平时忠心耿耿,待西元一片赤诚,第二担忧的怕是他了,便和颜悦色宽慰他几句。
谁知,白娘子安慰小二黑的样子叫许仙看到了。许仙顿时怒火中烧,自己的妻子对一个伙计的态度好过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许仙一向温和可亲,在这一天的连番打击里也动了真怒,坚决要把小二黑赶走。“一个伙计,和主母窃窃私语成何体统,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倒像是作j,i,an犯科的盗贼。我们保安堂,请不起你,你还是另谋他就吧。”
“许官人,慎言。”小二黑梗着头,压着火,怒道。
若单只是骂他像盗贼要赶他走,小二黑一点都不生气。可这许仙里里外外都把白娘子扯进来讲,话里倒像是说白娘子和他勾勾搭搭不成体统。在小二黑心里,许西元有事不在,那他理所当然要保护好她所珍视的一切。在这一切之中,又以白素贞为最先。若非顾念着许西元也用这具躯壳,他老早就一拳头揍得许仙连爹都不认得。
白素贞情知许仙是因她而怒,小二黑不过是他出气的对象,给小二黑施了个眼色叫他莫要出声,自己柔了声音道:“官人,你好端端的撒什么气,恁的吓坏了孩子。”
白娘子和声缓语,许仙觉得方才是自己无理取闹,但看那小二黑浓眉大眼,粗脖子红脸地倒像是要打他,心中惴惴,躲在白娘子身后道:“娘子,我们怎会用这般凶神恶煞的人。要是吓到了病人该如何是好。”
白素贞耐着性子道:“官人此言差矣,要叫病人晓得,我们无缘无故辞了伙计才是落人口舌。你可知方才小二黑同我说什么?”
“委实不知。”
“方才啊,小二黑不好意思问你摔了脑袋的事情,只好偷偷问我。”
许仙心中怒火稍平,哦,原来是关心他。“可是,可是他……”他这般凶狠,要真打起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官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可是在怀疑妾身?”白素贞故作凄然,“妾身自问不曾对不起许家半分,若官人这般想,我……我……”
“娘子,哎呀,娘子,我怎么会怀疑你呢。”许仙急道,“我只是一下子气糊涂了,娘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怀疑娘子。”
小青在后头听着白素贞半真半假的应付,心下不以为然。按她的心思,一言不合打昏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施个小法术的工夫,何苦要委屈自己和这庸人虚与委蛇。她对许仙向来不客气,尤其是姐姐受委屈的时候。“许仙,刚才那番话要是传了出去,变成保安堂许大夫怀疑妻子白氏与伙计有私情,你要姐姐如何做人!”
“这……这……是我失言了,娘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许仙连忙赔不是。
白素贞吩咐小青,将小二黑的工钱结一结,再替他写封举荐的信,好给新东家看。“省得以后说句话也被人怀疑。”
许仙忙阻止小青:“别别别,娘子,小青,方才是我糊涂了,胡言乱语,哪能就这样把他赶走。”他终究是没拉下面子给小二黑赔不是,倒是小二黑气量大,一摆手就算了。
白素贞给小二黑一个眼色,叫他自个去忙,抱过许家宝带着小青委委屈屈地上楼,只留给许仙一个背影。
许仙也是一肚子委屈苦水无人可诉,坐在保安堂里,横想竖想都觉得有蹊跷。正好张甲到他身边,他想了想张口问道:“张甲,你说若是一个女子突然对她的丈夫冷淡,说明什么?”
张甲道:“她丈夫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被她发现了。”
“……倘若她丈夫并未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