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姓张,听说他们家少夫人和三皇子妃有亲——”
三皇子妃的亲戚?希和蹙了下眉头——
之前周婧到安州寻找金针葛氏的传人时好像跟自己提起过,三皇子大婚时,和她家打对台戏的好像也是一户姓张的人家,难不成竟是一家?
商诚点了点头,神情更加愁苦——
倒不是看轻自家主子,只老爷再升官,如何也不能跟皇子相比啊。就是平白受了这样的冤屈,怕是也没地方说理去,想了半晌道:
“不然,咱们把价钱再降些?”
“不可。”希和却是微微一哂,若然平时,真是祭出降价的噱头,说不得那些官家的采办们为了多得些回扣,会来照顾店里的生意。只云之锦眼下名声已是受损,甚而还传到了那些各府主子的耳里,这般情形下,再降价的话,无疑是坐实了金水苑的污蔑之词,到那时再想挽回云之锦的名声,无疑难度更大。
商诚一张老脸一下皱成了一团——名声受损,还不能降价,难不成真如了那金水苑的意,把铺子关了不成?
“无妨。”希和思忖了片刻,“我瞧着阿妍之前做的就很好。这样,眼下先把那些外地客人抓住,好歹先把生意维持下去……”
“抓住那些外地客人?”商诚明显面有难色——虽是金水街久负盛名,那些外地进京的,但凡是有些家底,进京后第一个要来的地方都是非金水街莫属,可要说一下就把那些外地人给留住,却也并不容易,总不能人家不买,就不让走吧?
“那就让他们不舍得走。”希和却是说的很有把握,“商掌柜不妨想一下,如何她们一进来,你就能看出这些人均是外地人呢?”
“主子说的意思是……”商诚怔了一下,下一刻忽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小姐高明。”
瞧着希和的神情当真是敬佩无比——
果然不愧是少主,竟是一下看穿了事情的本质。
之所以能一眼分辨出对方是外地人还是帝都人,可不就是从他们不同于京城流行服饰的穿戴上吗?而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做衣服,自然也是为了尽快融入京城。又因并不太懂京城这会儿都流行什么,才会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若然在那些外地客人上门时,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京城最流行的衣服样式,他们自然就不会到处乱走,直接就在店里订购了布帛……”商诚眼睛发亮。
商妍也来了兴趣:
“不然,咱们直接请人用咱们的布帛把京城眼下最流行的服饰样式做出来,他们岂不是更喜欢?”
“不错。”希和神情嘉许,想了想补充道,“若然仅仅是些布料摆在那里,说不得看不出优劣来,索性请些面貌清秀的人来,若然客人相中了某一样式,便直接穿了让他们瞧瞧……”
“这样更好。”商诚父女频频点头——
前儿个商妍做成了一笔生意,那客人可不就是一眼相中了商妍身上穿的一件裙子?且这样的新鲜法子毕竟是云之锦首创,必然影响更加深远,其他店家便是想学,也得些时日。
经商的话最重要的是抢占先机,单凭这一点,起码最近一个月内,铺子的生意必会好转。
“不需要一个月。”希和却是笃定的紧。
云之锦会有眼前困局,自然是因为本身被贬到了最底层所致,想要彻底扭转这种局面,最要紧的是让云之锦站到一个更高的位置——
他们不是说云之锦一身的咸菜味儿吗?
可若是这“咸菜味儿”换成其他家绝做不出来的高雅的味儿道呢?
前儿个制了些香,本是准备自家用着呢,眼下看来,还是先用到一些布帛上罢了——
带有香气的衣料,这些香气还是其他商家绝模仿不来的,更甚者还有些特殊布料带有香气之外还可以防蚊虫、提神等诸多好处……
一家云之锦,真是倒了对自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只那些人不该借此算计爹爹……
又亲自挑了些上乘的布帛,令伙计送到车上,希和这才带了青碧离开。只刚出了门,就见金水苑出来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眼睛刀一样的刺向商诚,待看见跟在希和身后的伙计捧在手里的衣料,脸一下沉了下来,竟是阴阳怪气道:
“哟呵,商掌柜今儿终于做成一笔生意了?只你在衣服上涂了多少香料,才能遮住那由内而外的咸菜味儿啊?”
说着又瞧向希和,意有所指道:
“客人是外地来的吧?所谓人心不古,可莫要上当受骗而不自知,真是买了这样的布料回去,到时候可是后悔莫及。”
只最后一个字声音却明显低下去不少。却是希和正冷冷的一眼望过来——明明方才还觉得对方也就是个少不更事、正当芳龄的小姑娘罢了,那里想到对方眼神竟是这般有威慑力!
一时竟有些讷讷。
希和自然不屑理这等人物,径自上了车。
“主子慢走。”商诚父女亦步亦趋的送了好远,这才回转。
那中年人明显听到了商诚的称呼,一时有些无措——
作为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天然就看不上外地人。只编排人的话直接说到正主身上,这样的事依旧有些尴尬。
毕竟,再怎么说,那杨家老爷也是三品大员。可比自家主子的地位还高。转而一想又有些得意,遥遥冲着商诚道:
“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商掌柜果然是经商奇才,这能把卖不出去的布帛卖给主家,也算是一大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