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痛快也得认了。
倒不想那杨氏小姐脸上的可怖疤痕后面,竟是藏着这么一副美丽的面容。
又转而担心,儿子的性子,最是会在那美人面前伏低做小的,又是个没有脑子的,这杨氏女却是个厉害的,说不好会把儿子辖制的死死的,心里的那点儿庆幸又瞬时变为苦恼。
正自烦扰,又一阵喧嚣声响起,却是几个劲装健仆正拖着一堆猎物颠颠儿的朝杨希和方才回返的位置而去,明显是男子那边慕名而来敬献猎物的。
话说那边信息还真灵通,竟是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这是知悉了杨氏女貌美倾城,特意跑来献殷勤的?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这么浅薄,毕竟,自来女子德容言功,放在第一位的怎么说也是德才对,对女子容貌这么在意的,会是什么有志男儿?
周氏撇嘴,刚要收回视线,下一刻却是一苦——
这个小兔崽子,这就跑来巴结了!方才看的不清楚,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健仆可不正是儿子裘泽的贴身常随?
旁边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看过来,眼神里有艳羡有妒忌,更有鄙薄。
安乐公主哼了一声,一副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郁闷模样,待让人探听出来,跑来送猎物的竟是表兄裘泽,更是愤怒不已,恨不得立马把人叫到跟前来尅一顿:
“表哥这个没出息的,没有见过女人吗?这么急巴巴的跑来,也不怕跌份儿。”
还是周隽平日里和裘泽多有来往,深知他的性子如何,当下笑着低声劝解:
“公主莫急,也不是我埋汰自家人,表哥那等人,最是胸无大志,喜欢走马章台怜香惜玉的,可您瞧帝都贵女,又有哪个稀罕表哥献殷勤?说不得表哥跑的这么快,那等青年才俊,反而不愿再做同样的事,且公主您仔细瞧瞧,表哥送来的那都是什么啊,血迹斑斑的,分明也没多把那杨家丑,杨家女当回儿事儿啊……”
周隽话说的婉转,却是既埋汰了希和,把她和下等娼妓相提并论,更是委婉点明,除了裘泽之流的纨绔,那些胸有大志、前途远大的帝都贵公子,绝做不出听说一个女子美貌就纷纷不顾脸面讨好的事。
安乐公主哪里听不明白,定睛瞧去,果不其然,裘泽送来的猎物都是些死物,且全是最常见的兔子野鸡之类的寻常野物,比之她们自己打的还差得多,明显这礼物准备的随意且草率。
那边周隽又眨了眨眼睛:
“若然今儿个表哥献的猎物成了独一份儿,那乐子可就大了。”
安乐公主神情终于缓和下来,缓缓做回位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正说话间,又有更大的闹腾声传来。
结束了游猎的女眷这会儿正有些无事可做,一时兴趣越发高涨,纷纷兴味盎然的看过去。
却是几个长相俊秀的小厮抬了几个精巧的笼子过来,一个笼子里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色小貂,另一只笼子里则是一只花色可爱的小狐狸,还有一只笼子里则是一对儿美丽的叫不出名字的大鸟,阳光下,那艳丽的羽毛瞧着耀眼至极。
“快瞧,是给言家小姐的呢。”众人注目,神情中满是了然——
每年游猎,吏部尚书言家的小姐言竹韵历来都是最大的赢家。
想来也是,言竹韵不独才貌双全,又是家中独女,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会在游猎场上占尽风光也是正常。
相较于方才凭着容貌异军突起的杨家女来,言竹韵无疑才是众望所归。
也有人认出来,这群小厮分明是礼国公张家的人,方才礼国公夫人话里话外也透漏出来,有意和言家结亲,张家公子会抢先跑来给言家小姐献殷勤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若然往日里,周隽必是有些意兴阑珊的——
毕竟,那个女孩儿不希望自己一出场就是众星拱月中的那轮月?
偏是周家女孩儿众多,周隽也不甚显眼,自来除了自家兄弟外,能得到的彩头极少。
这会儿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入口处,兴味盎然——
想来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是言家小姐一个人的荣耀时间,往日里只觉瞧着言竹韵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自己却只能沦为陪衬,甚是无聊,眼下却因为杨希和的缘故很是期待接下去的场面——
若然杨希和真如自己所料,只收到了表哥一人送的东西,想不成为帝都笑柄都难。
正自觉得有趣,入口那里又是一阵人马喧腾,却是又有人来献彩头了,这次依旧是个铁笼子,里面却是装了一对儿大狸猫。
“什么猫啊,瞧你们都是什么眼神。”
说话的是关玉兰。脸上一脸的兴奋和羡慕——
言家小姐真是有福,那可是豹子啊,还是一对儿。须知动物和人一般,护着幼崽时,可是连命都不要的。眼下竟有人能活捉了一对儿,该是何等的英雄了得。
神情顿时激动无比,拽了拽旁边的郑家小姐:
“呀,小豹子,活的小豹子——要是我也有一对儿,哦,不,一只就好。”眼里满满的全是羡慕——
上次去姐夫家,他们家苑子里就有一只,也不知怎么驯的,竟是可人意的紧,还会帮着打猎呢。
“想想就好了,可莫当真。”郑家小姐闺名素梅,闻言叹了口气,“也就言家小姐有这等殊荣,旁人——咦?”
却是那些笼子走到半路忽然拐了弯,竟是绕过言家的位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