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木头人一样,靠着榻,用右手拉了拉毯子,把自己盖住。
冰冷的铁链贴着肌肤,久而久之也有了人体的温度。
而人和人之间的相处,这么十几年二十几年下来,却好像还是冰一样。
永远都不会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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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越来越冷,好容易晴了一日,便又是乌云密布开始要下雪的样子。
后宫中倒是因为快过大年而热闹起来,各处都开始张罗着过年的灯笼窗花等等,一派喜气洋洋。
熏风殿中也里里外外布置了起来,六局也送来了过年的各种小物件,然后就是各种小吃,比如年糕花生莲子枣子之类。
翠珠一边往碟子里面把这些吃食都装起来摆成花样,一边笑着对薛瓷道:“六局送来的都是早生贵子的吉祥意头,娘娘得多吃一些,明年要是也能怀孕生个皇子,就风光啦!”
薛瓷听着这话只脸上笑了笑,并不想接这话。
翠珠说着又十分苦恼,道:“可是圣上也太讲规矩了,娘娘您看,自从皇后娘娘怀孕之后,圣上连后宫都不来了呢!就偶尔找丽妃娘娘说说话,也就是坐坐就走,过夜都不曾,其他人根本沾也不沾……”
薛瓷不想谈论这些,于是问道:“除了你手上这些,膳房今天没送别的吃的东西过来吗?”
翠珠忙道:“有的,还送了糍粑,娘娘想吃吗?”
薛瓷乐得这会儿吃东西不要说后宫的事情,于是点了头,道:“拿来吧,这会儿也正好饿着,垫垫肚子。等会儿就要去长乐殿了,太后娘娘最近兴致高,宴会倒是一场一场都不见停歇的。”
翠珠应了下来,便转身去拿了糍粑。
薛瓷并不喜欢吃这些,但既然是自己开了口,也吃了大半,然后放下了。
见时间不早,就换了衣裳,坐上肩舆,往长乐殿去了。
去到长乐殿中,宴会来人已经七七八八,薛瓷捡了个位置坐下,然后便是听着丝竹看着歌舞,热热闹闹,一片太平气象。
忽然,一个宫女给送酒水的时候,把一个绣囊丢到了薛瓷的怀里面。
薛瓷一愣,抬头去看的时候,那宫女已经消失在了人群当中。皱着眉头,薛瓷借口更衣,起身去了偏殿。
打开绣囊,上面只写着“含春殿”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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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
薛瓷看着这绣囊中的字,只觉得十分奇怪。
她并不知道含春殿是哪里,更加不知道含春殿是做什么的,此时此刻拿着这么个绣囊,是觉得有些蹊跷的。
思索了片刻,她把绣囊掖入袖中,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了宴席之上。
穿过了安安静静的回廊,重新进到了正殿当中,乐工们灯烛之间站着,等待上场的舞姬们则呆立在另一边,她们相互之间并没有说话,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殿中央。
薛瓷顺着舞姬们的方向也看向了大殿中央,只见是一个胡姬正在飞快地旋转着,身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地响着,和着欢快的异国风情的乐曲,惹得殿中一片喝彩。
重新在席位上坐下,薛瓷与左右接着话题聊了几句,气氛热络起来,也就把那含春殿的事情抛在了一旁。
晚间回到熏风殿,更衣的时候这绣囊掉了出来,翠珠从地上拾起来,笑问道:“娘娘哪里得了这么个绣囊?”
薛瓷侧头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从翠珠手里接过,随手放在了妆台上,道:“在宴席上得的,我看着做得还挺精致,就留下了。”
翠珠笑道:“这绣囊这样精致,没有十几年的手艺,可是做不出来的。”
“怎么,你还能看出些门道了?”薛瓷不由得笑问道。
翠珠一边替薛瓷拆发髻上的珠钗发簪等物,一边笑道:“奴婢的娘亲就是绣娘,从小到大都看这些呢!”
薛瓷道:“原来如此,那你说说看,这绣囊精致是在何处?”
翠珠笑道:“娘娘是有心考教奴婢了,这绣囊一看就是用的平绣,不过这平绣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这么好看的。我娘亲以前说笑过,有人做的绣活呀远看是一朵花,拿近了看就不行了。这绣囊虽然小,但足见功力。”
薛瓷笑了笑,又想起这绣囊里面的含春殿三个字,只觉得做这绣囊的大约是真不简单。想到了含春殿,薛瓷心思微动,于是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含春殿是什么地方吗?”
翠珠想了一会才道:“仿佛是太液池西北边吧?那边好多年没人去了,再往那边走,就能走去西内。不过自从圣上登基了,大多时候都在昭阳殿这边,西内也好南内也罢,都不怎么过去,所以那边都没什么人。只有禁军把守着,寻常宫人也不会过去。娘娘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薛瓷心中疑窦丛生,面上还是淡淡的,只随口道:“就忽然听说了这么个名字,觉得好听。”
翠珠嘻嘻哈哈笑道:“西内好些宫殿名字都好听,比如长生殿呀,相思殿呀,听起来就是柔情蜜意的,比昭阳殿这边的听起来好多啦!”
薛瓷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很快就说起了别的有趣的事,比如宴席上胡姬跳过的舞,西域来的乐班奏起的异国风情的乐曲。
翠珠也明显对这些更有兴趣,于是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很快就把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