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对上了唐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手上改的书哗啦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眼中涌上满满的惊喜,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和:“汤圆。”
“……”她张了张口,却只出来了气音。
唐方连忙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端了一杯水过来:“汤圆,你先别急,声带过一点时间就恢复,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唐圆缓缓的摇了摇头,慢慢的闭上眼睛。
“宋毅……”
昏迷一个月的六小姐又醒过来的消息,在短短几天之内,传遍了所有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
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知道,七少爷能够活下来,肯定和六小姐脱不了关系。
哪有那么巧,必死的七少爷突然间没有事情了,而原本活蹦乱跳的六小姐倒在七少爷的病床上,奄奄一息。
有人说,肯定是六小姐将病气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有人说,肯定是六小姐在凤园得到了什么真传,耗尽全身的修为去救了自家弟弟,说不定以后就不能成为沏茶师了。
当然,更多的一些人则觉得,这其中肯定牵扯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无论外面的怎么传,他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唐家六小姐神秘而重情重义。
当然,外面传的都和唐家没有什么关系。
严格算起来,唐方也是大病初愈,两个病号自然需要人照顾,两人连人带行李被打包住进了唐宇的宅子里。
花园里的那一片花,有一半都开起花来,恢复原有的大半的生机。
这些日子,所有见到唐圆的人,都高兴的像是过节一样,脸上挂着笑,连脚步都比往常轻快很多。
唐圆记忆中甚至都翻找不出的人,都变着法的给她带着小礼物,女人会做到她的床边,和她说着话。男人则站在门口和唐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那些年少中二的人,经过了时光的蜕变,已经成为了进退有度的唐家新一代的脊梁,他们年轻、生机勃勃、却又被现实打磨掉了年少时的轻狂和不羁,变的务实、妥帖、稳重。
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事先的衡量过才说出,每一个词都是经过反复的斟酌才吐出。
他们笑的真诚,却没有温度。
长大,是时间施展的最残酷的一场魔法。
明明时时刻刻,唐圆周围都有人包围着。
她还是觉得,周围冷寂的可怕,她总是无意识觉得体温下降,即使裹着厚厚的棉衣,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唐圆不喜欢这个地方。
唐圆醒来后的第十天,在她原本应该待的房间里失踪了。
大半个唐家都被唐方给翻了过来,还是连人影都没有,他知道唐圆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心事重重,就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一天到晚,眼神都是放空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问三句话,能听到一句话还是算好的。
最关键的是无意识中盯着某个地方的眼神,眼中的哀伤似乎能够溢出来。
她收敛的很好,小心翼翼的,似是连她自己都害怕去触及。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调查那天之前的情况,将所有的线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无论从哪边翻找,都没有翻找出任何异样。
但是唐圆还是一天天的沉默下去,她的嗓子早就好了,但是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无论他找多少人过来陪聊,无论他找多少回忆,试图勾起她的共鸣,她总是淡淡的笑着,然后笑意慢慢的在眼中溃散。
唐方最后在那个潮湿狭小的房间里找到唐圆的时候,她正跪在地上,手上拿着布擦着地板。
她裹了十天的外套脱了下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衫,袖口卷到了肘部,裤子也卷到了大腿的为止,长发盘成丸子顶在头上。
看见他推开门走进去,起身,从一旁拿出一双拖鞋和一块布,递给了他:“擦地。”
声音喑哑的完全听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这是唐圆是十天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唐方露出一个笑容:“好!”
“汤圆。”唐方擦地擦着擦着,就擦到了唐圆身侧去了。
“嗯?”
“你要搬进来住么?”
“嗯。”
“那我也能搬进来么?”唐方看似不经意的问,看见唐圆撇过头来看了他一样,底气有些不足,“我知道这里空间不足,不过,你想睡床我就睡沙发,你想睡沙发我就睡地板。”
“你倒是不挑。”唐圆将抹布投进水桶之中,“干完活就给我去搬东西,你身体不怎么好,找两个人把我行李和被子都一起搬过来,我想一个人住在这。”
看着唐方不情不愿的脸,唐圆扯了扯嘴角:“你越来越像包子了,这表情跟它吃不到饺子的时候,一样样的。”
“那让包子过来陪你?”唐方做最后的努力。
“我想一个人静静。”唐圆看着唐方的眼睛,“你最近,很吵。”
吵得她的记忆断断续续的。
唐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倒是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有些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走到门口,将拖鞋换了外出的鞋,第二只脚还没有穿完,就听到唐圆突然的提起:“三年一轮,今年是武斗大会的时候吧?”
“嗯,也是凤园招新生的时候。”唐方也没有在意的回答,“今年的事情太多,各项事宜都一推再推。即使这样,武斗大会早就结束了,凤园的招生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