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了!”
陶小霜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那一段时间连我都被图书馆的人拉着问了好几次。”
在华一,总务的三个办公室都各有绰号:总一叫房管所,总二叫钱袋子,总三叫二账房。顾名思义,这三个绰号就是指总一专管学校的公房,总二则专管后勤经费的发放,至于陶小霜所在的总三则负责经费的立项和审核。简单来说,总二和总三的关系就是一个管钱,一个管账。
当然,这些都是大头项目,总务要管的大大小小琐碎的事那是数不胜数的——什么教学楼的厕所坏了堵了、大礼堂的玻璃窗被学生砸破了,甬道旁的树被台风吹倒了,养猪场的猪跑了……这些事通通都归总务管。
总二和总三一起管了华一的钱,那排头的总一管什么呢——哦,它管人。人事关系、组织关系,后勤人员的年度考核……等等都归它管。
因为总二和总三特殊的关系,两个办公室之间总有不少的糊涂账,于是这时说到总二,大家都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你言我一语直说到牛主任来了办公室。
“老马,我去上面见周大主任了,可不是来晚了!”
“知道,知道!我马上打上。”老马在考勤表上打了勾。
作为主任,牛美兰有不少小特权,其中有一个是:她可以迟到,不记入考勤。不过,也许是为了低调行事,迟到后的牛主任总是会找些借口。
牛主任既然到了,那学习会就可以召开了。
学习会是简称,全名是学习中央精神提高政治觉悟的办公室常会。这个全名,陶小霜估计连起名的周大主任自己都不会用的。
在这时候,基层要学习中央精神有3个方法:一是读报读刊,二就是听广播。三是由上面传达文件。
学习会开始后,牛主任先开了收音机,放了一段广播。陶小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出纸笔和其他人一起装模作样的记了几页笔记,心里却在想粉笔厂的人怎么还不来?在她的对面,老张在不停的打哈欠,被牛主任瞪了一眼后,才勉强止住了。
听完广播,就进入学习会的下一阶段——读报纸。从牛主任开始,6个人一人读了一篇文章。读的时候,大家都念得飞快,一叠报纸10分钟不到就在6人手里轮了一圈。最后,因为这一次没有文件需要传达,所以牛主任用“明天每个人上交一篇心得,不准少于800字”结束了学习会。
陶小霜把食堂增加经费的申请给了牛主任,得到她的签字后就交到了总二。接下来有了些空闲时间,她就拿出几何教材来看了一会。
过了中午,粉笔厂的人还没来,陶小霜吃完中饭后就打电话去催促他们,总算是在下午3点前送来了一箱粉笔。陶小霜赶紧让教务的人来领粉笔,结果来的人却说彩色粉笔不够,要加10盒彩色的。
陶小霜只能又给粉笔厂打电话,和粉笔厂负责这事的干事说了好些好话,才得到了两天后送来的答复。
打完电话,她又忙了一会,下班时间到了。
陶小霜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叫郭萍把她又放过界的东西拿回去。接着就打考勤离开了办公室。
……
陶小霜回到同寿里时,大舅程谷余已经走了。人昨天才来的,今天就走了,走得这么急促,感觉和落荒而逃没什么两样了。陶小霜心里给大舅的行为定了性,见客堂间里只有徐阿婆,她就问:“阿婆,迎军哥他们去送大舅了?”
“对的呀,迎国他们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徐阿婆给外孙女倒了杯蜂蜜水,然后叹气道:“你大舅是越活越回去了。”
“怎么了,大舅反悔了吗?”
早上时,陶小霜就听徐阿婆说了,采红的生活费定为每个月32块钱,其中一半会拿来买票证。按迎军往日的说法,大舅家一个月的收入也就100块出头,要拿出这笔钱绝对是大出血的事。
“这倒没有”,徐阿婆笑着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信封,“他走前塞给我一封信,说是你大舅妈要我看的。我就叫他念给我听,结果他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念,非要我自己看,我又不认字——都要当爹的人了还淘糨糊(捣乱)!小霜,你给我念吧。”
“好,我来念”,陶小霜接过信封,拿出一张信纸,看了一眼,“大舅妈只写了两段话。”
然后她念道:“妈,我是阿娟,好久不见,写这封信是想说一说采红的事。采红今年17岁了,虽然早了些,但也算到了能考虑个人问题的年纪。以后几年她都不在我和她爸的身边,我就想着这个事需要您把把关,想想办法——这也是舍难就易的选择:只要和男阿拉结了婚,采红就可以留在上海了!
念完这一段,陶小霜想起两年前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恍然大悟,原来大舅妈还在打那个主意!
这样想着,她就接着往下面念:“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告知:这几年里采红一直在和高椹通信,两个孩子已经颇有感情,所以我和他爸都觉得可以让采红和高椹处处对象。”念完,陶小霜不禁抬眼看向徐阿婆,只见外婆虽然表情镇定,但眼睛却睁大了。
“外婆,其实……”陶小霜先把两年前的说了,又说:“当时,采红立刻就要回安徽,以后一年也回来不了几天,所以我觉得这事说开了反而不好,就没跟你和妈妈说。”
徐阿婆笑着说,“乖孙,你做得对。”想了想又说,“等采红回来了,我得问问她,要是真有这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