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沈彦钦掌管南府十六卫,府衙就在皇宫边上,从宁王府到这来路程并不近,他虽一脸的责备,心里却甜着呢。于是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公文随她一起回王府了。
路上,沈彦钦和她同车而行,问道,“你怎想到这来了?”
余竞瑶一时语塞,说实话,她也不知怎地就冒出来寻他的想法。“我是想见你。”这理由是不是太暧昧了。余竞瑶略窘,有点悔,但这也是事实。
沈彦钦牵唇而笑,一把揽过了妻子,挑着她的下巴问,“王妃是想本王了?”见妻子神色黯然,虽挂着笑痕,掩不住愁思。他想到了昨晚上的事,自己莫名地落了泪,她一定是惊到了。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问,“昨晚上吓到你了?”
余竞瑶乖巧地点头,这忧虑便不再隐匿了,直直地盯着他问,“昨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
“没什么。”沈彦钦轻描淡写,笑了笑。
“是跟贵妃有关吗?”她不打算就这么过去,得问清楚。“你去见了贵妃?”
闻言,他的笑霎时僵了住,渐渐地隐了去,他点了点头。有些话他不想说是怕她多心,可既然她问到了,怕是不说不行了。她一定得到贵妃离世的消息觉得自己没帮她吧。
“答应你的事,我做了。皇帝本是要赐死贵妃,我劝他三思,他之所以恨贵妃是因为自己当初一时冲动赐死了皇后,那么如今所为不也是一时冲动吗,贵妃不在了,哪日冷静下来,他是不是还要念着贵妃。皇帝想了很久,最后同意削她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那她为何会自缢?”余竞瑶不解问,“这中间到底出了何事?贵妃不是一个轻易认输人,怎会选择自缢?”
“她最后自缢是因为我。”沈彦钦的话让她心颤了颤,她不是惋惜贵妃,是不明白他为何帮了自己却又反悔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她轻声问道。
沈彦钦摇头,“不是我说,是她说了很多。”告诉她吧,既然是夫妻了,那就不应该隐瞒。“她告诉我,我母亲是她害死的。一直以来,刺杀我的人也是她。”
余竞瑶的心底一阵阵发寒,她僵了住,望着宁王的目光涣散开来,最后茫然地挪了开,低头望着脚下的一方。
原来余氏一族和沈彦钦的仇恨,这么深啊。自己越是想要弥补,这债就越来越重。他一定恨透余氏了吧,明明这一切和自己没关,但却怎么都抬不起头来。她自己都为余氏感到羞愧。
沈彦钦怕的就是她心思太重,所以才不想告诉她。他捏着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他笑了。“又在胡思乱想。”
“怎么能不想,毕竟是余氏对不起你。”
“昨个知道真相,我的确恨过,不要说余氏,我连天都恨了,恨它对我不公。若是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去报复,但夜里见到你,见到宝儿就想开了。我若报复了余氏一族,岂不是也报复了自己。况且她是她,你是你,她已经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了,为何还要牵连无辜人呢。你不要想太多,你若总是背着负担与我生活,那岂不是个还债的?”
“我就是个还债的。”余竞瑶幽幽道。
“我要的可不是个还债的人,我要的是个真心待我的妻子。”沈彦钦把妻子抱在怀里,下颌在她的额上摩挲着,安慰道,“不过你若真的想不开,那就替他们还吧,把这辈子都还给我。”
余竞瑶鼻子一酸,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要他安慰自己,受伤的分明是他啊。她攥着他的衣襟,仰着头,笑道,“都还你。”
“嗯,我觉得你还真是欠了我的。”沈彦钦坏笑道。
“什么?”
“欠我一个女儿。”说罢,她捧着余竞瑶的脸吻了下来。
二人推搡着,窸窣声,细语声,娇嗔声,抚慰声……把整个车厢填满,也把守在车外的霁颜为难住了,眼看就要到宁王府了,她窘着脸只得让车夫慢一点,再慢一点。
到了王府,沈彦钦给她拾掇好衣衫,便下了车,回手去搀她时被她乜了一眼,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谁看得出内里是这样的。不过既然他有旁的心思,贵妃这事也算过去了吧。
二人刚入了寝堂,余竞瑶把宝儿接来,半日没见想得很,这一见好似什么烦忧都烟消云散了。余竞瑶伸出一根手指让他握着,逗着他,“宝儿,宝儿”地唤着,而沈彦钦则站在一侧若有所思。
“宝儿的名字就叫‘屿’吧!他字辈为‘亭’,沈亭屿。”沈彦钦语气淡淡的,和他脸上的神情一般,一切都云淡风轻的。
“亭屿,很好听。”余竞瑶念道。只是,他不是对这个“屿”很抵触的吗?她几次提到,他都有意避开了,就因为是皇帝取的字。“确定要用这个名字?”
沈彦钦出神地看着宝儿,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好似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是心里哪个部分发生了变化吗?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一个名字代表不了什么,他还是不能原谅他,即便他没有想象的那么无情又如何,他终究是伤了母亲的心,害了萧氏一族,这个事实抹不掉。
“就叫这个吧,圣意难违。”沈彦钦漠然道。
……
贵妃一去,皇帝痛心,他领悟了沈彦钦劝他的话了,果然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他没想到贵妃的性子会如此烈,他也不过在气头上而已,即便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