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身直没至柄,正是沈彦钦的那把匕首。这刀余竞瑶一早就备在了身上。
沈彦钦望着她身上那人的血迹,一副失而复得的神情,淡去了刚刚的杀气,扬眉挑唇道,“不亏是我的皇子妃。”说罢,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这一抱,余竞瑶吃痛地嘤了一声。
沈彦钦顿惊,松开手打量着,才发现她的左肩正流着血,她还是受伤了。
唤来军医,给余竞瑶包扎了伤口,虽未中要害,不过刀插入的太深,伤势不轻。沈彦钦看着那伤口,剑眉冷蹙,满脸的自责。
“我不该留你。”沈彦钦悔道。
“这怪不得殿下,谁会想到刺客有两人呢,我也没想到那个军人会是刺客。”余竞瑶劝道。
沈彦钦摇了摇头,“他不是刺客,他只是被那刺客用药迷了心智而已。”
“啊。”余竞瑶恍悟,怪不得期初见他神情紧张,而朝自己扑来的时候一点理智都没有。想来也是,他若是刺客,那自己便不只是受个肩伤这么简单了。
“可是殿下,”余竞瑶拉着沈彦钦手,焦虑道,“你把刺客杀了,还怎么查是谁派来的?”
“他不会说的,”沈彦钦轻笑,“这些杀手,都是亡命徒,他们有他们的规矩。”说罢,神情凝重,叹声言道,“若是能说,早就说了。”
这话让余竞瑶突然想到了那个黑夜,幽深树林中,沈彦钦杀人那一幕。那个跪倒在地的人也是个刺客吧,她忆起她恍惚听到的那句话,“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余竞瑶都懂了,面色黯淡,沉默了。沈彦钦摸了摸她的头,忧声叹息道,
“我身边到处是这样危险的人,所以一开始我没打算留你。”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余竞瑶坚定道。一开始没走,现在更不会走。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沈彦钦笑了,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我会守着你的。”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余竞瑶心甜,微笑点头,然神情一转,又忧虑起来,谁会对他这么恨之入骨?要派人暗杀他,不但在京都,还一直跟到了战场。不怪金童说他这么些年都生活在刀刃上,他身上的那些伤怕也是这么留下的吧。
“殿下,真的不知道是谁要害你吗?”余竞瑶迟疑问道,她莫名地恐慌起来,忆起历史上沈彦钦对晋国公的恨,想到如今晋国公对他的抵触,莫不是件事和父亲有关,或者说和自己有关?
“不知道。”沈彦钦含笑应。
……
几日来精神紧张,休息不好,这一伤,让余竞瑶的身体垮了,第二日便烧了起来。沈彦钦一面惦记着余竞瑶,一面还要继续挺进驱赶敌军,一时踟蹰不定。余竞瑶有些急,告诉他自己没有关系,不用管她。刺客已灭,她打算回京。这个样子回去,沈彦钦怎放心得下。然此刻,衡南王世子赵琰带着军队到了。
沈彦钦和赵琰会见。赵琰没想到沈彦钦这一仗打得这么快,凉州已被他拿下,如此自己便占不得半点便宜,犹豫着要不要随沈彦钦继续挺进,筹谋算计中,余竞瑶突然把沈彦钦唤走了。
余竞瑶提出,既然不用世子帮忙,那便让请求世子把自己送回去吧。沈彦钦未应,有所顾虑。余竞瑶便给他分析情势。
如今自己留下来,只会让沈彦钦分心,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乘胜追击,不应顾虑其他。自己是坚持要走的,与其被几个侍卫送回去,随世子队伍同回岂不是更安稳?重要的是,如今世子带来的人马不少于沈彦钦余下的队伍,只怕他心生歹意,若是与沈彦钦抢夺凉州,把沈彦钦的队伍一举歼灭,最后诈称是自己从突厥手中夺取的凉州,这样非但灭口立功,还占了西北之地,这不是依人作嫁吗。
沈彦钦沉默,其实这些他何尝没想过,余竞瑶即便留在身边,以军中的条件没办法妥善照顾她,倒是跟着世子回去更安全。只是,赵琰会想不到这些吗?他岂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皇子妃,撇下这块即将到口的肥肉?
可谁知,沈彦钦一提,世子一口应了下来。见他听闻此事后,略显忧心的神情,和毫不犹豫的态度,沈彦钦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世子留下部分人马观望,一部分人随他送皇子妃回京。
虽然此番前来赵琰怀揣他意,且也并未帮上沈彦钦,但毕竟他是唯一肯出兵西北的人。再加上一路对她悉心照料,余竞瑶感激。与随侍言谈间,听闻了皇子妃如何负伤,又是如何协助三皇子破阵攻城,赵琰越发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对她的好感亦是加深,感叹自己没有在她出嫁之前遇见她。也明白了为何她已嫁人,陆侍郎却对她念念不忘,若是换了自己,许也是如此吧。
提前得知余竞瑶负伤回京的消息,晋国公遣人在城外守候,直接将她迎回了国公府。见她伤势不轻,高烧未退,整个人虚弱得提不起来。母亲心疼得哭泣不止,然晋国公却好一番将她数落。责备她任性妄为,忤逆长辈,不辞而别,让一家人为她担惊受怕……总之他是把这些天积压的怨一股脑地道了出来,接着出了门,遣人去宫里请贵妃唤了御医来。
静心养了些时日,烧退了去,伤口逐渐愈合,余竞瑶的精神也好多了。她请赵琰帮忙留心沈彦钦的消息,赵琰应了。听闻衡南王放弃帮助沈彦钦的计划,将留下的军队全部撤回西部,余竞瑶明白,他定是无利可图了,也就是说沈彦钦一切顺利。她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