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老猪“把你杀掉算了。”
卜月秋说:“我看行,留着白费粮食。”
赫文亮下了台阶,“卜师傅、三姐咱们走哇。”他很少称呼“卜大姐”。
病房里传出笑声。
这怎么还笑上了呢?章娅莲推开病房的门,“什么事,这么开心?”
赫文亮把两瓶桃罐头和两瓶苹果罐头放在床头柜上。
三个人来之前,葛带娣出去打开水,病房里只有佟春华和陈奎胜,马占魁在陈奎胜催促下回了青年点。
“你说这玩笑开的,哎——真是太不值了。”
看着佟春华嘴上的泡,“你别急,过两天我就出院。”
“那哪行,病还没好利索呢。”
“没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佟春华还是愁容满面的样子。
“大娘们别犯愁,至于医疗费咱俩拿。出了这事咱俩都有责任,我吗,我要是不起贱就不能有这事,你呢,如果你不长个大屁股更不会出这事。”
二十几天了,佟春华第一次笑出声。
“唉,这就对了,看你笑的多俊。”陈兔子故意把“俊”字说走了音。
“一边去,都这个时候了还拿我开心。兔子,钱的事我不能让你拿,说实在的,把你弄进医院遭这个罪,我已经过意不去了。”
“遭罪怎么了,我乐意,我高兴。”
“高兴,你高的哪份兴。”
“天天能看到你呗。再说,有两个大美女,不,有两个老婆陪着怎能不高兴。”
气的佟春华两手在陈奎胜的头顶没好气地胡乱摩擦,“我叫你高兴,我叫你高兴。”
葛带娣提着暖瓶进了屋,“还闹,再闹该进太平房了。”
“就你家兔子呗,人家都急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心说笑。”
“你俩猜,我刚才看见谁啦?”
佟春华问:“看见谁啦?”
“葛大下巴。”
陈奎胜捋着被弄乱的头发,“葛大下巴?他身体钢钢的来这干什么?”
“你俩谁也猜不着,我刚才------”
葛大下巴也是八队的,说话结巴的厉害。早晨与老儿子夹房后菜地的杖子,快要干完时,葛大下巴又将一根弯成u型的铁线捅过杖子。儿子一手拽住铁线一端,一手用钳子钳住另一端,右脚蹬在杖子上,双臂一用力铁线绞了一个劲,又一用力又绞了一个劲
“勒!”葛大下巴的声音。
儿子的钳子在铁线上迅速转了一圈。
“勒!”
又迅速地转了一圈。
“勒他妈手啦!”
三个人大笑起来。
佟春华拉着赫文亮坐在床边,又对章娅莲、卜月秋说:“你们都坐。”
章娅莲没坐,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大家凑的,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在章娅莲、卜月秋的倡议下,青年们有拿两元的,有拿一元的,章娅莲、卜月秋每人拿了五元,大家凑了一百多元。
陈奎胜瞅着眼前的信封,“这不好吧,我不能要。”
“谢谢啦。”佟春华接过信封,把信封塞进陈奎胜的枕下,斜了一眼陈奎胜,“就能装象。”
青年点的人走了,临行前赫文亮把从箱子里拿出的十元钱硬塞进佟春华的兜里。
葛带娣趁佟春华上厕所机会对陈奎胜说:“兔子,身体觉得怎样了?”
“没事了,好多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一会问问大夫,能出院的话咱就早点出院,你看佟大姐急的嘴都起泡了,怪可怜人的。”
“行,早想走了,这个破地方我是呆够了。”
出院的这天。
“佟大姐,花了多少钱?”葛带娣问刚结完账的佟春华。
“二百多。”准确的数字是二百三十二元钱。
“多多少,兔子说这钱咱俩家平摊。”
“不行,不能让你们拿。”
葛带娣想了想“要不你把这个收下吧。”把装钱的那个信封递给佟春华。
“这钱是给兔子补身体用的,我不要。”
“拿着,要不咱们就不再是好姊妹了。”
葛带娣心里有数,这段时间佟春华买这买那的没少花钱,还给自己买了件衣服。陈奎胜的父母离的远,不知道这事没有来,自己的父亲来了一趟,佟春华在饭店请吃的饭。
葛祥林赶着马车来了。
葛祥林、陈奎胜走在前面,葛带娣、佟春华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走到医院门口时,二楼窗台的几个人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快来看,就是那个人,被后边的胖女人一屁股把肋巴坐断了俩根。”
“哪个?哪个?”
“就是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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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三姐!”贫宣队葛祥旺从山坡跑回青年点,进屋便喊章娅莲。
章娅莲办事利落,凡事能拿主意敢做主,遇有什么情况都习惯找她。
章娅莲忙出宿舍,“葛师傅,怎么啦?”
“黄大牙和小白脸打起来了。”
“怎么搞的。”章娅莲对跟出来的卜月秋说:“你回屋吧,我去看看。”
“那好。”卜月秋怕血,一听说谁打架心就揪揪着
章娅莲来到山坡时,老天爷和几个青年已把两人拉开了。
黄克豪挖完树坑往回走,不巧,马占魁的一锹土扬在了他的脚面上,还有一个石块碰到了小腿上。
“你大金鱼眼瞪瞪的往哪扔。”黄大牙跺着脚上的土说。
“说谁金鱼眼?”
“说你,怎么啦。”
“再说一句。”小白脸跳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