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两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不对头,三娘猛地睁开眼,老夫人前世到三娘她们离开河洝都还好好的活着,怎么肯能不行了呢?
这会儿也不早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三娘在塌上翻来覆去困不着,索性穿好衣裳坐在榻边上等秋姨娘回来。
辰时已至,秋姨娘还是没回来,三娘坐不住了,到松寿堂去寻人。
还没进院子,里头就传来震天的哭声。
三娘心里头总觉得莫名心慌,进屋一看,一群人围在老太太那榻边上。
沈嬷嬷跪在老太太榻边上痛苦不止,傅承明坐在老太太身边抹眼泪,何氏与傅静娴也站在一旁哭得厉害。
环顾了一周,三娘没瞧见秋姨娘的身影。
身旁那小丫鬟瞧见了三娘愣了愣:“三小姐”
三娘有些不明白,怎么见了她是这种反应。
何氏回头见到三娘在那儿站在,立马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你同你那姨娘就是祸害!竟然企图盗走母亲的财物私逃,偷盗未果就杀人灭口,真是狼子野心。”她哭喊着,那伤痛欲绝的样子差点就让三娘信以为真,可惜何氏会是那种重情义的人么?
“你胡说,我姨娘自来纯善,怎么可能会杀人?”三娘捂着被扇的半面脸,坚定的说道。
何氏又要上手,却被傅静娴拦住:“够了!祖母她刚去世,秋姨娘也进了大牢了。你现在该忙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打点好祖母的后事。”
傅静娴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根本不像她那循规蹈矩怠
何氏也没同她计较,真的就闭了嘴。
大牢?三娘还是不相信傅老太太真的就这么去了,挤身进去看。
傅老太太面色苍白,安祥的躺在塌上,三娘伸手去试了试她的鼻息,一直没有反应。
这怎么可能?上一世明明
三娘克制住心中的慌乱,仔细观察着傅老太太的遗体,唇色略发污,露在外头的肤色都有些偏暗,这是中毒的迹象。她伸手扳开傅老太太的嘴看了看,却是一股刺鼻的臭味儿传了过来
大冬天的,老太太又才断气不久,那里来的这么重的味道。
这屋里一众下人看着三娘反常的举动皆是震惊不已。
何氏连忙上来把三娘推开:“你做什么!谁允许你动老太太的遗体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三娘始终觉得怪异,又环顾了一下屋里的摆设。
“试问我姨娘是怎么害死祖母的?”三娘大声询问何氏。
何氏猛地回头,瞪了三娘一眼:“不是叫你滚么!”
三娘不罢休:“您回答我,我姨娘是怎么害死祖母的?”
屋里围了这么些人,大多数是不知情的,见三娘这么问,大家都望向何氏。
何氏憋着怒气指了指桌上翻倒的那碗茶水:“你姨娘下毒!母亲她昨日夜里醒来,我身体多有不适,我便让李嬷嬷去叫她过来服侍,谁想到谁想到她竟然下此狠手”说着她又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
三娘顺着何氏指的那里走去,端了那碗茶水又闻了闻,这味儿确实是老太太嘴里那味道,还夹杂点淡淡的酒味。
不过何氏那话明显有问题:“昨日夜里李嬷嬷来寻我姨娘的时候说的明明不是让她去侍奉,而是说祖母不行了,我在屋里听得仔细着呢!”
李嬷嬷忙反驳:“乱说,我明明说是让秋姨娘过来侍奉老夫人的,三小姐莫不是把梦当做现实了?”
何氏明显有些慌乱,忙道:“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事情就是你姨娘干的,府里的人都能作证。”
“府里的人当然能作证了,都得在你手底下吃饭。”三娘不禁心中冷笑,这何氏问题太大。
何氏冲屋里的老妈子道:“这丫头疯言疯语的,给我把她关到后院厢房里去。”
两个老妈子面面相觑,动手将三娘架住,往后院里去。
三娘不哭不闹,她一定要将秋姨娘救出来。
后院两个老妈子将三娘都到厢房里,门一锁就走了。
虽说出了这样的事,傅家这宅子还是得让出来,余县令那人是个不讲情面的,本来傅老爷那事就够不吉利的了,怎么可能让傅家在这里再办傅老太太的丧事。
所以傅家搬走的时候寻来棺椁,将老太太的遗体一并带走了。
三娘坐在厢房里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门锁。
“还不快出来,跟我到新宅子里去。”是先前押她过来的其中一个老妈子,她对三娘并不是很客气。
那老妈子像是怕她跑了,直把她的胳膊拽住,一路拽到了府门外。
门前备了辆马车,老妈子让三娘先上去。
三娘皱着眉踏上垫凳,抬头瞧见驾车那人正是张成,原来他被何氏留了下来。
张成与她对视了一眼,赶忙撇开视线,不让那老妈子瞧出端倪。
新宅子似乎距离原来这里不远,没一会儿张成就停了车说到了。
老妈子先下了车,守着三娘下来之后又拽着她往宅子里去,将她关进了个毫无摆设的空屋子里。
外头还这么冷,三娘今天穿这点衣裳有点不中用,浑身都觉得凉飕飕的。屋子里连个软和的地方都没有,她就干脆靠墙站着。
“三小姐,三小姐……”有人在外轻声喊道。
是张成,三娘听得出来:“张成,你快去帮我个忙。”
“三小姐且说”张成又说道。
三娘惦记着她那一万三千多两银票,还在老宅子的流芳苑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