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们主动来找咱们了。”顿了顿,又道:“他们是求财,没拿到赎金之前,大奶奶肯定是安全的,想必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派个人回去问问,家里可有有收到他们的信件。”
赵大管事点头附和道:“好,我这就派人回去看看。”
既然是为了求财才绑架,那没能拿到赎金之前,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动人质,相反的。拿到了赎金后才是要小心,对方若是良心发现,兴许也就将人质放了回来。但对方若是丧心病狂,拿了赎金后,却还是将人质撕票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切。全看劫匪的良知。
不远处靠在柱子上的赵荣昭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望着方霏,心里头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但有一点他很清楚的是。才刚他半点头绪也没有,除了懊恼和悔恨,再也没了别的感受,但经方霏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忽然间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但那个让他觉得安心的人。却是他一直憎恨厌恶着的人,所以,此刻他才会很纠结,对方霏的态度就像是一瞬间升华改观了。无论他在心底怎么催眠自己,但就是对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厌恶不起来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宽广的河面上忽然划过来一艘小型的货船,悄没声儿的就靠了岸。
此处已经是洛河的最下游。再往下就入江了,因此,下游的码头停靠的都是货船居多,来往的行人旅客则是在上游的渡口。
大家显然也都看见了那艘空货船,赵大管事带出来的三十余名家丁,全部聚到了赵大管事和方霏身后,众人一起盯着那艘货船,眼看着它慢慢地靠了岸。
一般货船靠岸,当即便会有船上的人下来,将缆绳绑在渡口的桩子上,防止船漂走,但众人等了片刻,也不见船上有人下来,对方显然是没打算在此停留,再看船身的水位高度,可以得知船上并未装什么重的东西。
气氛像是凝固了,大家聚精会神的,紧紧盯着那艘货船,赵荣昭也靠了过来,建议道:“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
话音才刚落,便听见船上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鞋子踏在木板上,空洞洞的,片刻后,从船舱中钻了个人出来,放眼打量着岸上的人。
那是一名精壮的汉子,只穿了个坎肩,露出精壮的呈倒三角状的上身,头上斜斜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面容,嘴里叼着根芦花,流里流气的样子,扫了一遍岸上的众人后,忽然拿手指着方霏,开口道:“你是赵家当家的吧?银票带来了没?”
竟然能一眼认出自己来?方霏眯了眯眸,将手上挽着的包袱取下来,扯开一个角,露出里面的银票一角,对船上那名精壮汉子道:“银票都在这里,我们家大奶奶和陆姑娘人呢?”
“赵家果然财大气粗啊,五十万两银票,说拿就拿出来了。”对方探头看了一眼,像是很满意,“把银票交给我,我回去后自然会让人放了她们。”
“我娘不在船上?”赵荣昭踮着脚,直往船舱中打量。
对方不屑地笑了一声,嘲讽道:“赵家大少爷,你当我们跟你一样傻?你们都报官了,我哪里还敢讲人带在身边。”
这话成功激怒了本就快要抓狂的赵荣昭,那汉子话音一落,赵荣昭便怒道:“来人,去把那厮给我捉住,抓回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骨头硬,不招出我娘藏在哪里来!”
赵家的下人面面相觑,彼此对望一眼,又齐齐望向赵大管事和方霏方向。
船上的人丝毫没被他骇住,不怒反笑,云淡风轻地道:“赵大少爷,我劝你还是别冲动的好,我知道你们报官了还敢来,显然是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要是我一个时辰后没带着银子回去,那明天全镇的人都会知道,你娘和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被人糟蹋了!”
“你敢!”赵荣昭怒吼道,目疵欲裂,双目快要喷出火来,拳头捏得咯咯响,作势要冲上船去,将那汉子揪下来揍一顿才解气。
赵大管事忙拦住赵荣昭,对船上的人道:“这位兄台,我们赵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过是为了求财,我们给你便是,但你总得让我们见到人才行吧。”
“本来我们也是打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但说让你们不守信用报官了呢,现在人在我们手上,你们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对方横抱着双臂,傲慢地道。
现在人在他们手上,赵家又最看重名声,若是传出大奶奶被人糟蹋了这种闲话,赵家将会名誉扫地!对方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这才肆无忌惮地漫天要价。
“二老爷也是我们赵家的人,你们信都送到大门上了,二老爷又且会有不知道的道理?大奶奶是他大嫂,二老爷自然也想出一份力,此事着实不是我们不遵守约定,而是你们的疏忽。”方霏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对方想了片刻,才道:“不管是谁的错,但现在的情况是官府已经插手了,为了防止你们耍手段,你自己拿着银票上来跟我走一趟。”
“不行!”赵大管事斩钉截铁地拒绝,“太夫人不能跟你走,要去也是我跟你一起去。”
对方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又不是赵家的人,我只要赵家的人上来,要不要上,你们尽快做出决定,晚了,我怕我的兄弟们会耐不住寂寞!”
在场的赵家人,除了方霏就是赵荣昭,方霏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跟你走一趟。”说完,提着包袱就准备往船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