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能搬到她，但赵家多年来的清白名声恐怕会就此毁于一旦，家里人出去，不被人指指点点的才怪，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办法，却是也只有四姑娘母女才能想得出来了。

宋大奶奶就算想搬到方霏，她也会掂量轻重，绝不会拿赵家的名声说事儿，这一点，老祖宗倒是挺看好宋大奶奶的，所以老祖宗才没打算追究她。

三姨娘面若死灰，靠在墙角怔怔地望着老祖宗，像是等待接受判决的死囚，命运已经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只剩下坐以待毙的份儿。

方霏习惯了站在老祖宗身后，将所有的一切交给老祖宗处理，毕竟她才是这家里的核心，她做下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反驳得了。

宋大奶奶装作不经意的睃了她一眼，暗忖自己的儿媳妇陆思琪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些，方霏若是有心不放手，陆思琪绝不会是她的对手，兴许自己真的太急功近利了些，不知道经过这一次，方霏会不会和陆思琪起隔阂。

三姨娘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也不想再拉着谁，实心实意地跪到老祖宗面前，道：“老祖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我家莉荣无关，我愿一力承担，求老祖宗不要再追究此事了，我听凭老祖宗的处置，决不敢有半句怨言。”

宋大奶奶见她还算有点良心，被破罐子破摔的将降至也拉下水，便试探着求情，道：“老祖宗，太夫人，老三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您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吴妈妈斜睨着宋大奶奶，睥睨地哼了一声。

宋大奶奶不止怵老祖宗，就连老祖宗身边的吴妈妈也惧她几分，吴妈妈跟在老祖宗身边大半辈子，老祖宗的喜怒没人能比她揣摩得更清楚。她的态度，基本上便代表着老祖宗的态度。

宋大奶奶缩了下脖子，立即住了口，不敢再说话了。

老祖宗看也不看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方霏，你去让老赵安排一下，立即送她母女二人去清洁庵。这家里留不得她们了。”

方霏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四姑娘前阵子闹出来的事儿，到现在外面还有些难听的传言，老祖宗早就想处置了。但总归是家里的姑娘，想着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但别人不珍惜，那就没办法了。

宋大奶奶也是倒抽一口凉气。清洁庵那是什么地方，整个家族里犯了七处亦或者被休弃后。但娘家又不愿意收留的女子才会送去的地方。

老祖宗要将三姨娘送去清洁庵，那也还说得过去，但四姑娘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将她一起送过去。这着实太残忍了些，那地方，女人一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还没人能走出来过。

老祖宗说出来的话，做出的决定。没人能更改得了。

三姨娘一听，整个人当场就撅过去了，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倒在地上了……

到了这一步，宋大奶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阿霏，收拾一下，去我那边坐坐吧。”老祖宗摇摇头，拄着拐杖往外面去了。

吴妈妈面无便请地跟着走了，金灵和几个小丫鬟各自朝方霏福了福身，排成两队也跟着走了。

宋大奶奶心虚地垂着头，不敢去看方霏，小声道：“太夫人，那我也告退了。”

方霏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身便往对面的书房里头走，边走边道：“周妈，让人去前院一趟，把赵大管事找过来。”

“太夫人，大管事正忙着着外院的事儿，如今怕是抽不出空子来，这事儿我也有错，不如让我去办吧，正好借此将功抵过，请太夫人成全。”宋大奶奶见状，忙自告奋勇地上前，主动请缨。

“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吧。”走到门口的方霏稍适顿了一下，随即用更快的速度往外面走去。

等东厢的人都走了，宋大奶奶整个人就像是顿时散了架似的，两手扶着自己的婆子，才能勉强站稳，只觉得头痛得快要裂开了似的，拿手重重地按了半响太阳穴，才自己站起来，扶额道：“去，把老三搀起来，送她回院子去。”

闹腾了这一阵子，宋大奶奶觉得跟大病了一场似的，整个人都虚脱了，脚步虚浮，头重脚轻地往外走，两个小丫鬟赶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会摔倒。

等回到桐华院后，宋大奶奶急忙让人去找了自己一直服用的凝神汤来服用。

陆思琪一直在忙着处理手头山的杂物事儿，那边的动静压根儿不知道，宋大奶奶身边的婆子去库房取熬制凝神汤的药材，才得知宋大奶奶这边出了些事儿，便忙着赶过来请安。

“娘，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很不好。”陆思琪忙倒了茶水递过去，走到宋大奶奶身后，给她按摩额头两侧的太阳穴。

“别提了……问朱妈吧，正好你去帮我把这事儿给办妥了。”宋大奶奶躺在滕竹椅子里，闭着眼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宋大奶奶身边的婆子朝陆思琪招招手儿，暗示她过去。

陆思琪正满心疑惑，便停了手，将朱妈妈拉到一旁去，仔细打听了才刚绿玉轩发生的事儿。

听完后，小心地偷着往宋大奶奶方向睃了一眼，道：“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三姨娘那种人的话也能相信么！她得罪谁不还，偏生跑去把老祖宗和太夫人给一起得罪了，送去清洁庵算是便宜她了，只是连累了我娘跟着受委屈。”

宋大奶奶背对着陆思琪躺着，听了陆思琪这话，心里头顿时舒坦了不少。

那婆子也悄悄地瞅了宋大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