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很难产生交集,那生活上呢?”宋不羁说,“他们当时住得很近?一个地方?”
纪律:“没有。”他说了三个地名,那三家人,住在三个方向。
“不是工作不是生活……”宋不羁又抚着下巴在房内转起了圈。
金大发亦步亦趋地跟着,咧着嘴尾巴摇得很欢畅。
纪律坐在沙发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在沙发扶手上扣了扣,突然说:“还有种交集。”
宋不羁停下脚步,问:“什么?”
纪律打开手机,一边翻号码打电话,一边快速说:“我们只查了死者从小学开始就读的各个学校,但是没查幼儿园。2005年,三名死者都是5岁,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宋不羁明白纪律在说什么,但是他说:“可能性是有,但是他们家在三个方向,会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吗?”
当年那个年代,一般都是哪家幼儿园离家近,家长就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哪吧?
纪律打通了电话,吩咐了人去查三名死者当年就读的幼儿园。
第二天是周六,宋不羁要去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听崔成的课了。
崔成四个半天都有课,宋不羁打算四节课都去听听。
他前两天就跟崔成打好招呼了。崔成就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一口答应,不带任何迟疑。
当天早上,宋不羁左翻右翻,竟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浅卡其色的宽松背带裤。
当他喜滋滋地穿上,询问纪律这样穿像不像中学生时,纪律沉吟了片刻,说:“我看我们旁边的二中,男同学很少这么穿。倒是我在小区里,见到不少小男孩穿背带裤。”
宋不羁哼了几声,扑到纪律身上,猫似的挠了挠他。
接着他就穿着背带裤白t去听课了。
纪律上午加班,没法陪他,于是谢齐天便暗暗跟着宋不羁一起去了。
宋不羁并不知道谢齐天跟着他。
他跟着一群前来上课的学生,走近了崔成的教室。
然而即使他长得再嫩,穿得再嫩,甚至还装模作样地背了个双肩包,在一堆学生当中,他仍是突出得很。
进来的学生们无不意外地都先注意到了他,上课前若有若无的目光纷纷投在了宋不羁身上。
见人来得差不多后,崔成笑眯眯地跟学生介绍说,这是新来补习的一个学生。
之后开始上课。
宋不羁本来以为,一个很受欢迎的老师上课,是生动的,有趣的,甚至是好玩的,总之应该极富个人特色。
但是他没想到,崔成上课的方式,就像大多数老师一样,平平板板。
但是奇特的是,宋不羁注意到,班内所有学生都听得很认真。
在宋不羁的印象里,数学课是许多学生用来睡觉补眠的。尤其是夏天的下午,如果有数学课,那铁定就是最佳睡眠时间了。
至少宋不羁自己,以前睡过不少次。
难道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认真了?
还是说来补课的都是抱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目的来的?
宋不羁坐在座位上,一手横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注视着讲课的崔成,看到他的嘴巴不断地合上、张开,合上、张开。
讲得渴了,他停了下来,拿起讲台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接着又继续讲。
讲完了这节课的重点,他又发下来几道题,让大家做。
宋不羁看了下,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当年他擅理科,数学物理成绩更是佼佼者。
他不知道现如今高考的要求如何,也不知现如今学生的水平如何,但……这些题目,对于冲刺高考的学生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宋不羁凭着毕业多年有限的记忆,试着写了一题,发现竟然没什么障碍地写完了。
他抬头看向讲台,发现崔成正坐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们。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宋不羁的视线,便朝宋不羁看去,对他点了下头。
宋不羁也对他扯了扯唇,也对他笑了笑。
他转了转眼珠子,看向班上其他学生。
他们做得聚j-i,ng会神,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一道痕迹,“刷刷刷”,清晰入耳,杂乱中带着整齐感。
他们的表情几乎全都是不苟言笑的,认真得好像只要一做完这些题目,就能考上世界一流大学。
看着看着,宋不羁无端打了个寒颤。
一群人,一致且认真地做着数学题,没有其他挠头、转眼珠子、抖腿等不专心的小动作,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他们做题似的。
太不可思议了。
渐渐地,不断地有学生做完了题。做完后,他们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从上到下检查一遍。
直到崔成见所有学生都做完了题,然后开始讲解。
宋不羁随着众人一致的动作而抬头,继而又看自己桌子上的题目。只看了一眼,他就惊愕地睁大了眼——
他明明记得他只做了一道题的,现在,怎么所有题目都做完了?
什么时候做的?
他不是后来一直在开小差观察教室里的学生吗?
寒意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地爬上来,爬到他的头顶,连头皮也发麻了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
宋不羁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字迹并没有消失,所有题目都做完了,而且明显还是他自己的笔迹。
肯定哪里出问题了。他想。
宋不羁抬起头,再次看向讲题目的崔成,又注意到他不断开合的嘴。
等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