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快步走了出去,压抑得声音都在发颤:“去找太太,大少爷的手被伤着了。再派人青衣巷请柳大夫过来……快去!”
如果真的伤到了手……老天爷无眼,那长孙该怎么办!
西园这边凌乱的动静,很快赵老太爷那边就知道了。
赵长淮站在赵老太爷的书案面前,外头灯影浮动,投在地上一片片昏黄的阴影。
赵老太爷叫人进来问了,说是长房那边还没有传话,不过砸伤之类的,再重应该也不至于伤到筋骨,赵老太爷才让回话的人退下去了。
他整个人都非常的疲惫,靠着漳绒靠垫好生地喝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地说:“长淮,你一向聪明。祖父明白,他们那些个加起来,怕也没有你一个人聪明。祖父对你最放心不下,因为你的心思也是最重的。”
赵长淮低垂着眼睛,他不说话。
“长松倒了罢了,但长宁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何要这么做?”赵老太爷静静地问。
他想起刚把这个孩子抱来的时候,他就这样的不爱说话,在自己屋里一坐一整天,也不喜欢讨好长辈。看得人心疼。
后来,他就这么长大了。
“祖父,我的确不是故意伤他的。”赵长淮缓了口气说,“我若是真想伤他,能做得更隐秘百倍。”
赵老太爷的目光蓦然凌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是不了解这个孙儿,半晌又叹气:“……长宁必定以为你是蓄意,怕从此是真的要恨你了。”
赵长淮沉默了一下,轻轻道:“我没有办法。”他就算说了,赵长宁应该也不会信。他以前的确是害过他,这次……真的是失手。
赵老太爷叫他回去休息,把等在外面的赵承廉叫进来。今日提赵长宁的地位,不给二房颜面,都是想打压一下二房,否则家里更没个宁静了。也怪他以前没注意,等反应过来已经出了大事了。“今日这事,家中女孩规矩也太乱了。你回去便告诉徐氏,好生把几个嫡出的姐儿管起来,她要是管不好,我就来帮她管了!至于赵长松,见自己能读两个书了便张狂起来,我为官几十年,还没见过哪个这样的人能做官的。以后他再敢公然顶撞他兄长,我定让他跪祠堂跪烂膝盖!”
赵承廉心里一凛,知道老太爷的意思:“……儿子定好生管教长松,他今天的确是太不像话了。家族里兄弟和睦是最重要的。也怪我平日繁忙,来不及教导他,让他母亲把他宠溺坏了。”
“我倒是还厌烦那个徐明。”赵老太爷冷冷地道,“他非我赵家子弟,跟着闹个什么劲儿。你同徐氏说清楚,这徐明日后便不必再来了。没得坏了咱们家几个孩子的举业。”
赵老太爷吩咐许多,赵承廉都应了下来。
***
柳大夫瞧过没有大碍,赵长宁才喝了两盅甜汤,由顾嬷嬷服侍着睡下。今天过得太累,她反倒睡得没这么踏实。
她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但还在想祖父给她对牌的事,想举业的事……她手受了伤,怕是要修养两天的。屋内有盏蜡烛没有吹灭,朦胧而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上,烧热的炕床很暖,外头又非常的静。
风吹得门扇吱呀一声轻响。
光影晃动,细索的响动,似乎有个高大的影子立在她面前,挡住了烛光。
旁边有人说道:“七爷,大少爷已经睡着了。”
“嗯。”那人轻轻地发声,然后没有再说话。
长宁仿佛陷入了睡梦中,但她还听得见声音,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个七爷是周承礼么?他怎么会进自己的内室来,守夜的顾嬷嬷呢?她怎么可能放人进来。
然后似乎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脸上,慢慢游移。指尖带着点凉气。她很想阻止,很想说话,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您看大少爷这般受气,您也不插手么……”同行的人迟疑地开口。
“我能有什么立场管?不急。”男子继续说,“你出去,我片刻后就出来。”
有人便合上门出去了。
赵长宁才觉得有人靠他极近:“不是叫你不必尽力吗,怎么不听话呢……”又叹息道,“这么努力,要不要我帮你?”
赵长宁感觉到那手已经到了她的脖颈处,落在了她衣襟的边缘。
烛影不停地晃动。好像过了很久,她突然感觉到,一个柔软温热,带着陌生气息的东西落在她的额头。
那东西是……!
这样陌生的触碰,让赵长宁浑身一僵。耳边则是个低沉的声音:“好好睡吧,七叔会帮你的。”
七叔……周承礼。他究竟是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宁姑娘会慢慢厉害起来的!另外今天开始谢鱼雷吧~
☆、第十五章
第15章
赵玉婵巴着指头数数,她已经被关了五天了,五天了,她跟只猴子一样再也被关不住了。第六天,亲娘窦氏难得笑眯眯地来看她,还给了她一只锦盒,里头正是她上次要的一对金蝉子,薄如蝉翼的金翅,灵巧纤细的脚。还有一只嵌了金莲头的玉簪,她捏在手里就不肯放,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娘……您发财啦?”
窦氏道:“什么发财了!”然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止不住地笑:“……没想到几房的嫡女都有错,偏你这次守了规矩,什么都没给那杜三公子送。你祖父听了高兴,特地赏你的!说你难得懂规矩一次!还有你哥哥,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