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鄞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形势,女人依旧占了上风,反而她的人,在女人面前显得如此脆弱,简直不堪一击。于是满意一笑,道:“她还未曾受伤。”
萧歆然有些烦乱地蹙起眉:“我指的是石天依。”
“歆然,你可真有意思。我为什么伤她?因为你啊。”时鄞笑了两声,面上却丝毫没有笑意,看向她的眼神里也不见半分亲情爱怜,而是比平时更为冰冷淡漠。
正如萧歆然所料,通过伤害女人,来折磨自己。
“让你的人住手,若再伤她半分,我会杀了你。”她态度开始不善。
“你觉得你能做到么?”时鄞好笑道。
萧歆然深沉如夜的眸子里漫上冷怒,快速出手,招式凌厉狠辣,瞬间将近在咫尺的人拉到身侧控制住,还未待时鄞有所反应,她已一手扣住她脉门,另一只手卡住脖颈,只要任何一只手微微用力,就可以迅速终结时鄞性命。
时鄞却毫不在意,甚至丝毫不反抗,只是平淡道:“扔枪,不就是因为你杀不了我。枪对你来说没用,万一到了我手上,还会给你造成威胁。因为我杀你,简直轻而易举。”
我杀你,轻而易举。这是她的祖母,也是伤害过她无数次的人,现在正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萧歆然闭了下眼,纤长的手指开始颤抖,却怎么也用不上半分力气。她说得对,她无法杀了她,因为这曾是爷爷深爱的人,因为她的身体里也有四分之一的她的血统。
窗外女人还身处险地,她说过会掩护她,此刻却只能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而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生死边缘徘徊。
时鄞却突然一伸手,抓起了电话。萧歆然见有转机,抬手按了免提。时鄞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时金的声音在枪声和哭嚎中若隐若现:“母亲。”
“差不多了,停手吧。”时鄞说完,看了眼萧歆然,看到了略微缓和的脸色,于是也笑了笑:“她可曾受伤?”
时金答道:“怎会,母亲放心,毫发未损。”
枪声已渐渐停歇,被女人收拾得所剩无几的人也撤走了。萧歆然自窗口看到这一幕,手一松,将时鄞放开了。
电话还没挂断,时鄞唇角一勾,恶作剧般对电话那端吩咐道:“我的房间有人闯进来了,调人过来封锁。”
萧歆然冷冷看着她。
时鄞活动了下脖颈,又揉了揉手腕,看笑话般问她:“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走出我这间房?”
萧歆然懒得跟她废话,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回头瞥了她一眼,突然撑着窗台一跃而起,如同一只身姿轻盈的白鹤般翻了出去。三层楼的高度,没带任何犹豫,时鄞毫无防备,三两步冲到窗前,恰好看到女人在下面张开双臂抱住她,借力贴地一滚,两个纤细颀长的身形稳稳停在柔软的草坪上。
女人很快坐了起来,扶着萧歆然慢慢起身,又为她轻轻揉着落地时摔伤的手臂。两人似乎交谈了一两句,萧歆然垂眸一笑,接着被女人抱进了怀里。
时鄞盯着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似乎很是满意,布满褶皱的脸上涌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俩御姐并肩作战是不是很有爱!
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总结这部作品为一句话:俩御姐从相爱相杀到组队打怪…
很贴切有没有!
☆、第三十八章
石天依,不,是时天依,从未想过自己会从那晚的流弹中全身而退。萧歆然坠楼时女人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趁机逃脱,踏上了奔波逃亡之路,直到三天后的今日。
这三天,他过得很不轻松。午夜梦回时,眼前总能浮现出那个年轻女人绝美的身影和冰冷至极的眸子。那晚隔着枪弹,她曾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中冰冷和恨意交织成可怖的网,只一眼,就留给他三天的噩梦。
是她故意放走自己,离开时他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嘲讽的,轻松的,犹如芒刺在背。
她已不再是原先的她,不是那个他认识的她,而是比之曾经的沉稳安静,更多了一份运筹帷幄。没了记忆也就没了羁绊,这是使她发挥最大作用的唯一方法,而他无比后悔,自己今日才体会到个中用意。
那一番狠辣的摧残,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情绪发泄,却让他付出比失去生命更沉重的代价。
时鄞已经彻底放弃他,他的手下也被收回,基地被他人接管,多年的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只换来一瞬间的灰飞烟灭。
女人和萧歆然视他为死敌,待他落入她们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他想也不敢想。即便是此刻的自由之身,也是深陷恐惧折磨,片刻不得安宁。
其实三天前女人放走他的用意,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用恐惧折磨他自然是其一,其二,时鄞派人接手了他管理的几个据点,他一个个寻过去,试图寻一个落脚之地,却也暴露了这些据点的位置。三天里,女人和萧歆然亲率手下,趁时鄞更换负责人、一切混乱之时袭击,一连端了四五处。
这一局,因为时天依的愚蠢和大意,时鄞损失惨重。
一家五星级宾馆前台,时天依摸出一张金灿灿的卡,递给彬彬有礼的前台小姐,打算像前两天一样,在一间高贵奢靡的房间里再度过一晚。
小姐接过卡办理手续,他却不安地环顾四周。大厅里空空荡荡,中央金色的悬梯直通顶楼,视线所及之处并无危险。
旋转门外夜色深沉,他盯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