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路都对酒店内部金碧辉煌的装修啧啧惊奇,有生以来还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步子都是虚的,连路都不能好好走了。
霍寒已经事先发过信息给唐海,半个小时后,唐海和杨小阳把行李带过来,大家在总统套间碰面了。
唐海和杨小阳走了几家古玩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店里摆放的都是赝品,因为是生面孔,掌柜个个讳莫如深,探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温千树捧着个杯子在唐海旁边坐下,“我们这边还好一些,不过掌柜好像还是有些怀疑我们,没多透口风,相信接下来也不会立刻安排去看货。”
准确地来说,他们还在被考察期。
唐海说,“如果要是有熟人带路,一切都方便很多。”
杨小阳提议道,“程文程武兄弟怎么样?我记得他们交待过,曾经在白礼镇生活了一段时间……”
霍寒摇头,“有一定风险。”
毕竟不确定程文程武被警方扣押的消息有没有泄露出去。
杨小阳又问,“那为什么不去找当地警方帮忙?”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了。
温千树喝完热水,感觉小腹的疼痛减缓了不少,她放下杯子,“你觉得白礼镇的古玩市场长盛不衰的原因是什么?”
杨小阳震惊极了,“你的意思是……”
“不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温千树轻敲着桌面,“在这个地方还有各路黑道势力,加上你刚刚猜测的那个原因,它们就像两股强大的力量,既交织又排斥,共同维护着古玩市场的平衡。”
“我说得对吗?唐海。”
唐海忽然被她点名,难得怔了一下,笑着点头,“是这样,分析得很好。”
温千树笑容清甜,“谢谢。”
她似乎又想起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唐海用余光看了看霍寒,“我们本科是同一个学校。”
温千树“噢”一声,“原来是师兄。”
可惜的是,她大一那会,他已经毕业了,他们唯一见过的一次是在她伯父的葬礼上。
很显然,她已经不记得了。
有了共同话题,两人很快聊起天来。
盛千粥不停地看对面一直沉默着的霍寒,虽然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见气氛有些不对,飞快地拉着杨小阳跑了。
屋里只剩下三人。
唐海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几分钟后也离开了。
温千树整个人窝进沙发里,“累了一天,你还不去洗澡休息?这里房间多,待会我随便挑个就行。”
“你应该不介意吧?”
能介意什么?她一开始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大约二十分钟后,霍寒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出来,换洗衣服忘了带,他只在腰间简单围了一条白色浴巾,他踩着地毯走了几步,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不远处,深蓝色的床簇着一片白皙,女孩子的后背全部都露了出来,衬着身下的床单,白得像奶油一样。
她好像睡着了,偌大的室内浮动着清浅的呼吸声。
他的视线落在她蝴蝶骨下方的某处——
那里盛开着两朵玫瑰。
一红一黑,以y形的枝干,并蒂相连。
仿佛——
红的向生,黑的向死,却各自开得绚烂。
第二十五章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路上没人走动,一排路灯被浇得越发明亮,仿佛一条通往天上的河。
室内没有开空调,有的只是从窗外灌进来的凉风,将床上昏昏欲睡的人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吹到霍寒脸上,他皱眉去把窗帘全拉上了,遮得严严实实。
“你洗好了?”温千树仍闭着双眼,保持原先趴在床上的姿势。
床边有重量上来,微微陷下去一块,她安静的侧脸被男人高大的身影全然笼罩住。
“雷打得很响,我自己睡有点怕。”
那会空气闷热,她此时的情况又不好吹冷气,可身子刚挨上床,慢慢地起了一层薄汗,只好乱七八糟……这一次,温千树倒是真的没有起半分那种心思。
何况真的勾起了不该的什么东西……她也……灭不了。
“好看吗?”她又轻声问。
“怎么弄到的?”霍寒声音低哑,透着一丝心疼。
那朵黑玫瑰上有一团褶皱,撑得几片花瓣仿佛有了立体的形状,妖娆之下,密布伤疤。
“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到的。”
那场海啸中,姑父将唯一的希望给了她,姑姑伤心欲绝,哭得死去活来,没有人注意到她后背被划伤了一大块,鲜血淋漓,连她自己都没有一点疼的感觉。
整个人都麻木了。
后来她背上就有了两朵玫瑰。
红玫瑰向生,黑玫瑰向罪,它们将伴随她度过漫漫余生。
“哪朵比较漂亮?”她轻轻地问。
男人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温千树有点痒,笑着躲了一下,“我也喜欢这朵。”
黑玫瑰。
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勇敢。
不去纪念,也永远不会忘记。
温柔而怜惜的吻落在上面,蜻蜓点水般,很轻,却带着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力量。
“要睡了吗?”温千树往里面让了让,空出一个位置来。时间也不早了,外面的雨还下个没完,估计天亮也不会停。
霍寒擦干头发,关了灯,在她旁边躺下来,此时除了雨声,安静得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