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鲜血。
簌簌这才看清,穆仰止脸上的神情十分可怖,那双曾对着自己浅笑的眼睛,此刻却是通红一片。
他忽然走了上来,大力的拽着簌簌。“你看看,年年只是睡着了,她来寻你玩,等累了就在你榻上休息了。”
簌簌此刻的身子像是不是自己的,完全是软的。只是由着穆仰止把她半拉半拽的把她拖到床前。簌簌半跪着靠在床前,此刻年年那张已经发紫的脸完完全全的映入她的眼帘。
簌簌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忘了高离山赶来时是怎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
只记得高离山目眦欲裂的那一句话,“本来该死的是你,年年是替你而死!”
还有桌子上,那个自己从前那么希望到来的盒子。
穆仰止抱着年年的尸身在房里呆了三天,他不许任何人进去。最后还是高离山把年年和他从那间房里带出来的,那时年年的尸身已经有些放不住了。
年年是吃了簌簌房里的糕点而死,高离山审便了这宅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没有人知道这糕点是那里来的来历。
只是一个小丫鬟说,偶然间看过簌簌小姐在房里提着一样的盒子。自己觉得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可是就再没见过了。自己觉得十分神奇,便留了一个心眼。有一次也见到了这个盒子,只是一样的来的莫名其妙,消失的莫名其妙。
只是这一切簌簌都不知道b的长廊里,陪着房里的穆仰止一起坐了三天,不吃不喝。没有一个人过来同她说话,所有人看见她就像躲着瘟疫一样。
穆仰止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冒出一圈胡渣,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的走过簌簌的身边。看到墙角的簌簌,目光就像跨过空气一样,跨过了簌簌。
所以连年年的身后事都是高离山一手安排的,府里下人的调度,年年死因的追查,全都是他主持的。
年年出殡的一天,簌簌颠颠撞撞的走向穆府。路上的行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簌簌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勉强走到了穆府,家丁却把簌簌拦在了门外。
“高公子吩咐过了,不许你进去。”家丁看着狼狈不堪的簌簌,心里觉得十分不忍,可是这命令却是不敢违背的。
簌簌愣了半晌,苦笑了一下,便在跪在了门前。
这一跪就是一日。
簌簌的头好晕,仿佛天空都在旋转,而腿早就没有了知觉。
“你怎么还有脸来?”高离山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把刀。
“你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你了?”高离山居高临下的看着簌簌,“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糕点是城西杨家的,但是那个盒子用的料子却是只有秦国有的木料。你看,是你那个你招来的祸端,是你的劫难,盒子的主人是想要你死。”
簌簌跪在地上听着高离山的话,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的变化。只是那最后一句,她的眼睛微不可见的眨了一下。
高离山羞辱完簌簌以后就离开了,像丢弃垃圾一样,从簌簌身边走开。
这是簌簌在门前跪的第二日了,守卫看着簌簌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偷偷塞给她一些馒头,簌簌点了点头,默默的吃了。
她知道,她要熬到他们允许她去见年年。
第二日的夜里,下起了瓢泼大雨。
九月撑着伞走了出来,劝簌簌离开。“这么久了,少爷不会来了,你走吧。”
“我不见他,我想见一见年年。她最怕孤单了,你们不要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哪里,我去看一看她,就一眼。”雨那么大,水珠在簌簌的脸上汇成股,连眼睛都很难睁开。
“你走吧!我只愿从未认识过你。”
簌簌抬头,看见穆仰止满脸憔悴,披头散发的站在了自己前面。
“让我见一见年年,我就走。”簌簌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喃喃自语般重复着这句话。
穆仰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一旁的小厮垫着脚急忙举着伞,跟着他。
穆仰止一把推开了小厮,任自己在雨中淋湿。
簌簌感觉雨珠打在自己眼睛里,生疼。
那穆仰止的脸上也都是雨水吧!
“你走吧,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份情谊。我不能再喜欢一个爱死我妹妹的女人?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穆仰止在雨中拉着簌簌,说道最后一句似乎是在和簌簌说话,又好像是在告诫自己。
簌簌拉着穆仰止的衣角,“我见一眼就好,一眼。我不知道那糕点有毒,我不知道年年会死。我真的不知道。”
穆仰止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把簌簌的手指从自己的衣襟上抠下来,簌簌抓的那么用力,指尖全是血,但是那雨这样大,一下子就冲淡了。
雨水顺着穆仰止的脸留下,“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付我心,付与他人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雨夜里,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进那扇朱红色的门。嘎吱一声,关上的门隔断了簌簌的目光。
她知道,这扇门不会在为她打开了。这扇门里原来住着的小姑娘也不会再见她了。这些年过后,兜兜转转那么些日子,自己又是孑然一身。老天爷若是你一定要收回给过我的温暖,那我希望从来都没拥有过。
下着倾盆大雨的深夜里,簌簌的身影像一缕游魂,漂浮在这个世间,大雨冲刷了好多东西,就好像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雨夜里,只能听见雨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所以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