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城方家为了发家做了这么多的事,可不想才过了四十年……那福泽就断了吧?”
老太太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四十年这几个字不断回荡在她的耳边,脸色也跟着苍白黯然了起来。“王爷……”
蔺王道:“当初的方如墨、卫泽,还有方家上下近乎三四十条人命,老方太太都还想继续遮瞒下去吗?即便你觉得三年前方重青一事无甚端倪可查,可如是再前面些的事呢?”
“……”老太太压不住心中的惊颤,抬着一双灰蒙蒙的眼看向站在她跟前的那人,几番纠结之下才颓然道:“王爷是要威胁方家吗?”
蔺王声音中带着冰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两人中间隔着的最后伪装。“老太太当年就是个知道顾大局的人,怎么现在反倒拎不清自己的处境了?倘若柏王爷一案再往下牵扯,后果你也该好好想想。”
老太太重重的往地上一瘫,心头打颤,连蔺王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了。那些话再清楚明白不过,若是柏王爷一案继续往下查,方家就先要做替死鬼,亦或是四十年前的事也要被曝于人前。
如论是哪一条,对方家而言都是崩天大劫。
阮嬷嬷看老太太失神一般的坐在地上,上前劝说道:“老太太快起身了,地上凉得很。”
“言苇那丫头呢?”老太太语气幽弱的问了一句后才被扶着从地上起身,可跪得太久,双腿都已经发麻,让阮嬷嬷柔了一阵才缓过来。
“三小姐还在外头呢。”阮嬷嬷打量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此时让她进来,便转身出去喊人了。
方言苇进屋后,就老太太怒喝一声:“跪下!”她头一次听老太太这样大的怒气,饶是前一晚对着她娘也没这样,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阮嬷嬷立在一旁伺候,自觉的退了下去。
方言苇起了几丝颤声,唤了声:“祖母。”
老太太气得发抖,拿手指着方言苇低喝道:“你别喊我祖母!你还有当我是你祖母吗?你说!到底是几时……几时跟那人参和在一起的?”
方言苇这才反应过来老太太先前定是受了气,她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老太太看她如此,便知道时日不短了,心中更是恨得厉害,一时间也就想明白了为何方言苇这些年来拖着迟迟不肯出嫁。“你竟存那样的心思!想嫁进王府?你做梦!”
可这偏偏就是方言苇的梦,到现在还不肯醒来。方言苇垂着眉眼,脸上神情淡漠疏离。
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她招来蔺王也必然想保她的娘的意思。可如今的形势在急,方家若是不先推出去个人挡着安宝的煞气又如何有喘息的机会。她看着方言苇,满心的失望,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对她的疼爱都是白费了,竟然养出了个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招了蔺王来的家里头逼他们方家就范!
老太太呻吟着垂头叹气,“方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哪里对不起你了!”
方言苇跪在地上,却是半个字都不想说。方家没有对不起她,可老太太即将要对二房要对她娘做的事她却不能坐视不管。
“可怜我原先还那样信你,想来那桩事也不怨寻仙那丫头冤枉你。”老太太叹道。
方言苇一听寻仙两个字就觉得牙痒,讥笑了一声道:“祖母肯听孙女那些话,不是因为心里头原本就疑心她了吗?”
老太太不料她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再转念去想方寻仙,才真真是灵慧乖巧。而她眼前这个……不过是一贯在自己面前做戏蒙骗自己而已!
“你出去!”
老太太挥斥了方言苇出去,依着床头坐了半晌才渐渐恢复力气,恰这时候阮嬷嬷捧了安神茶进来,“这家里头各个都要同我作对!都恨不得弄散了这个家!”
阮嬷嬷劝了两句,老太太才稍稍平静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到底还是四丫头好……同她爹娘一样,都是我不枉费我心血的。”
阮嬷嬷听她忽然提起三太太三老爷,便暗道不妙,再看老太太迟暮老态的脸上带着凄恻哀痛之情,只是眉宇间带着些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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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前事【第二更】
? 寻仙一晚上没睡安稳,钦差住进了方府,而那个楚云中自然也会跟着住进去,还好巧不巧的就去住了枕云院。寻仙怕她会为难苏妈妈。清早起了就打算寻个理由去老太太那将人要过来才行。
用过朝饭,等穆舟去了书房,寻仙才让引录过来回禀昨日去淹月庵打探的事情。
引录说道:“二太太私下在淹月庵包了一间净室,银子并不是从方家账房走的。原本那姑子也不肯说,可她才刚被许氏无端责难了,心中不忿才让我进去看了眼。屋子里供着……供着三太太的牌位。”
“那姑子说,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寻仙真没想到这个,不由沉吟着想了半晌,那许氏哪里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供奉她娘的牌位。想来是做了亏心事心虚得很,应当和她娘出事也脱不开关系了。
寻仙握着拳细细的吸着气,到了现在的地步,方家眼看着就要土崩瓦解了。只要方家能一并倒,她也无谓一时冲动着跑去二太太面前对峙。
正想着这事,外头袖袖转了进来,“小姐,刚才方府那边老太太遣人来请您过去坐一坐。”
寻仙顺口问了一句,“姑爷呢?”
袖袖道:“姑爷在书房呢,奴婢刚才看见几个人进去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