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要是被人听了去,人云亦云就真的要坏了女儿名声了。”说着,眸光闪烁,竟好像要被气哭了一样。
许氏一怔,想了想,果真后悔了几分。连忙朝着自己的心肝宝贝陪着不是。这厢才将红了眼的方言苇安抚了下去,那边外头已经掀帘进了一个婆子。
满祥嫂是抹着眼泪进来,见道许氏就哽咽着开口道:“要问二太太请两日的假,望二太太肯了。”
许氏皱了眉,正是心中烦闷,就要将气撒在来人身上。她圆腻的脸上带了怒气,威吓着道:“你这今日整日都不见人,怎么又要告假了?”
满祥嫂这时心中满是她那活祖宗一般的儿子,顿时跪在了地上哭着道:“求二太太的宽恕,实在是担心我那小子,这一日一夜的不见人影,家里头就这么一个幺儿,要说出了点什么事情,今个我也不能活了。”
二太太板着脸训斥道:“平日里就叫你少纵他,可倒好,如今家都不着边了。我看他就是成日里野在外头厮混,又能出得了什么大事情。”
满祥嫂哭着辩驳:“二太太不知道,我这孽障不论怎么玩,天黑了总是要回家过夜的,这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求二太太开恩,能我能出去寻他。若是没个消息,我半条命也都是随着他去了。”
“罢了罢了。”二太太见她哭得声泪俱下,实在是拿她那个儿子当个宝贝对待的。“你将手头的活都交代仔细再出去。”
满祥嫂千恩万谢,等出了门,脸上的泪水被冷风一吹,便觉得连着心都凉了几分。要说她这正担心自己儿子的生死,这些年来精心伺候二太太却这样狠心不让她告假。虽然最终还是准了,只是在这事上拿捏自己多少留下根刺,不痛快。
方言苇经过先前这一桩事情,已经淡了说话的心思,尤氏又哪里敢在招惹这个女儿,就随她回了自己屋里。再说方言苇回了自己绣楼,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将近身伺候的几个丫鬟都赶了出去。那几个丫头早就晓得她的性子,自觉在她跟前讨不到好处,只能落得一顿打罢了,纷纷退了出去。
然而等到了下半夜,方家老宅夜深人静。却有一人从穿了一件漆黑斗篷,偌大的风帽兜住了面容,从绣楼悄然而出。她并不走去二房的正院大门,而是转向后院的一片芳草矮灌繁茂之处,贴着墙根拨开挡着的一块青石板。后头露出一个半人高的窄小破洞来。
那乘着夜色出行的黑衣人身量并不高,正好能矮身从破洞里头钻出去。只见她借着月光又能灵巧的避开府中护院巡视的路径,一路疾走,最后入了方家深处的一片毛竹林。
只见林子里头早已是站了一人,那人也穿着一身的斗篷,听见身后来人,便将盖在脸上的风帽取了下来。她转过头来,对着来人略微露出一笑。“三小姐。”
那从二房一路行来的正是方家三小姐方言苇。
方言苇走得有些急,这会停下略做喘息才开口道:“先生深夜找我来,是有事情?”
另一黑衣人正是方家请来的女先生秦眉。“小姐如此聪慧,怎会猜不到,今日并不是我要找小姐。”秦眉淡淡的开口道,她总叫人有种既不疏远也不亲近的感觉。
要说是今日下课之后,秦眉在她要走的时候突然开口——三小姐何不晚上去小竹林一聚?等她再要细问,人已经转身走了。
小竹林是当时方言苇和那人头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后来数次幽会的地方。只因为这地方实在隐秘,平常根本不会有人靠近此处。
当时她第一个反应,竟是那人回来了!可再一想,他在京都,又怎么会轻易来这地方,所以,这从京都辞官出来的秦眉定然是他派来的人了。
他果然是没有忘记自己的。
方言苇一想到这些,心中腾起了一阵的蜜意,她苦等了他这么多年,他总归是没有将她忘记的。她就知道,那些动人心驰的过往,又岂会只有她一人刻在心里头呢。
“是他……请先生来的吗?”方言苇略微矜持了一下,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眉点了下头,又走近了两步道:“蔺王如今在京都,并不方便出来,心中惦记三小姐,遂叫民妇前来。”
方言苇单单被她这几句话就哄得脸上娇羞一片,她连忙道:“先生在言苇面前再不要喊我什么三小姐了,您是先生,言苇尊您为师长,自然要敬您的。”
秦眉却也没有推辞这话,又道:“这次来方家也是蔺王的意思。”
方言苇不懂,直接开口问道:“不知……这又是为什么?”
秦眉笑了一下,轻轻开口到:“言苇难道体会不出蔺王殿下的深意吗?”
林子深处又夜风轻轻穿梭,叫竹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动声。树影斑驳摇曳,投落地上像是斑驳狰狞的妖魔怪兽。而方言苇听这些话,却仿佛觉得自己心中像是生出春光来,她紧紧绞缠着自己的两只手,反复交错,脸上涨红得说不出一丝话来。
秦眉又道:“蔺王爷正在安排接三小姐入京的事情,烦请小姐先将这些规矩都一一学好,到了日后也少些手忙脚乱。”
方言苇应了一声,声若蚊音。她早有被巨大的欢悦笼罩,许多事情都未来得及去细细分辨,也没发觉的疑问。
秦眉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虽容貌不算上乘,但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此刻娇羞得不能自已,全然已将自己的心都扑在了蔺王的身上。稍稍踌躇了片刻,秦眉再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