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仿佛是带着一股叫人琢磨不够的气势压着自己。
寻仙唇角噙着一抹戏笑,透着几分讥诮,“那人走的突然,当时好似姨太太那又少了不少东西,就有人说他是偷了主家的东西跑了。可当时方家是向官府报案了的,人却一直找不见,所以这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尤氏脸色惨白,她心中犹如擂鼓跳个不停,紧紧的盯着方寻仙的那张嘴,唯恐从她口中吐露出其他骇人的事情来。
可寻仙却停了下来,带着三分笑意七分质疑的问道:“姨太太,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她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也好像带着纠结不畅的神色。“按说五年前的事情,我不该知道得这样清楚。”
尤氏经她这样一提,才猛的想起来,再一想就更加是吓得不轻。“你……你如何知道?”
寻仙抿了抿嘴笑着道:“姨太太怕是忘记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天衣无缝的。既然还有旁的人晓得,自然也会从旁的人口中将那些不好叫人知道的事情都流出去。”
“啊……”尤氏惊呼了一声,又猛然意识到不妥,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嘴,唯恐再招惹来其他人。再看向寻仙的神情就又是又恨又怕,“都是……都是他告诉你的?”
寻仙点头,“那花农拿了姨太太给的财物远走,可钱财总有花完的一日,落魄了就又重新做回了花农的行当,可几年前的那一段往事就成了一生中难再得fēng_liú韵事,酒醉过后总会拿出来显摆显摆。”她话音落地缓缓的笑了开来。尤氏看着她那笑,虽然是笑着却叫人觉得冻彻骨头。
“姨太太……”寻仙连着唤了两声,尤氏才惶惶然的回过神来。然而这尤氏也并非是不经事的人,恐怕这三年两语也未必能吓唬的了她。顿了顿,寻仙又道:“昔年坊间曾经有一妙法,即便是人死了只剩下骨头也能滴血认亲的。我若是姨太太,就早早叫姑姑出殡安葬了,自然许多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尤氏看着她,神情渐渐惊恐了起来,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真知道她的那些事情,竟然还提醒自己要将妍姐儿早些安葬了。
要说四五年前,她正是和那个新来的花农厮混在一起过一段日子。可那时候竟也不知怎么的居然怀上了,原本是要打胎,可机缘巧合之下被老太太瞧出有了身孕。她只好匆匆叫那花农离开方家,而自己这个孩子则被定为了是老太爷的。
这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久到尤氏已经忘记了曾经还有这个花农。若不是寻仙那日提起来,她恐怕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可如今看来,那花农竟然收了那些钱还将这些事情说出,也让方寻仙知道的了。
尤氏暗中握着拳头,心内腾起熊熊怒火,懊悔当日竟然没有想个法子永远堵了他的嘴,叫他永远不能将这事情说出来。
寻仙见她神情害怕得紧,一张涂脂抹粉艳丽逼人的脸紧皱在一起,又惶然难安,晓得这事情定是扰乱了她的分寸。“姨太太,该说的寻仙都已经说了。”
尤氏这才抬起头,目光复杂得很。她恨极了此人,偏偏又不能奈她何,而且她竟然握有着自己的把柄。要说尤氏从来都自负自己的聪明,虽然是丫鬟出身,却摇身一变成了姨太太,荣华富贵不比正经太太差。处处是占尽风头和先机的,可这会被人压了一头,在她面前怎么都吃瘪,心内更是被滚油翻炒一样的煎熬。
“姑姑的哀杖寻仙不能拿,还望姨太太体谅一二。”这话刚落地,寻仙不待尤氏回答自顾自的领了袖袖回自己屋子去。
这两日事情太多,饶是昨晚上就因去了趟月下庙而至一宿没合眼。寻仙困倦得很,竟也顾不上其他,进了自己暖阁就脱了外衣上床睡了一觉。
等再睁开时,天色已经有些发暗,袖袖坐在屋子里头守着,见她醒来连忙问道:“小姐今日累及了吧?过会要吃晚饭了,再睡会还是就起来了?”
寻仙朝着半开着窗子外头瞧了一眼,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问道:“几时了?”
“快酉时了。”袖袖如是回道。
寻仙要起身,要说今天这一日也吃力得很,她素来少走动其实身子底子并不好。今个上午在街上逛了许久,等中午回来这府里又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睡过了这一觉后才觉得脑子中清明了许多,这许多事情也该要逐一理一理了。
穿戴妥当,寻仙余光瞥见桌子上头搁着一本小册子和一卷画,有些奇怪就指着道:“那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袖袖笑着道:“是那生烟斋的老板送来,说是小姐上午落在那里了,先前门房小厮才送来。”
寻仙分明记得当时买的几样首饰都是装在小盒子里头立即被她们拿着带走的,又哪里来这两样。心中越发好奇,啧啧道:“怎么如今买首饰也时兴送字画了吗?”
她走过去将那画轴打开,只见里头是一副牧童骑牛图,许是年代久远,那画纸发黄,边角已经有了几处破损。袖袖早上并没有跟着进那生烟斋,此时探身来看,轻轻呀了声:“好破的画,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寻仙看了却是很意外,这是当初她在生烟斋多看了几眼的画,怎么就到了她桌上了。这画古朴,应当是价值不菲的古物,那老板好生稀奇,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就叫人送了过来。
寻仙将画轴重新卷了起来,又叫袖袖妥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