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何姨娘便也随在后头,
进了福禄堂,宋氏不禁一呆,只是唐老太太端坐上头,神色铁青,满脸怒容,翧哥儿媳妇、王氏、栩哥儿媳妇站在一旁,均战战兢兢地,不敢多说一眼。
下首坐着唐毅,而青婉,正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头上湿淋淋的,似被暴雨淋过一般。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可是婉儿惹您生气了?”宋氏见着光景,打消了向青婉算账的心思,呆呆地看着唐老太太。
唐老太太胸口起伏,半晌才怒斥道:“好、好,想不到我竟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孙女儿,你滚吧,以后再不是我唐家女儿!”
青婉大骇,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道:“祖母,孙女儿知道错了,请祖母原谅!”
唐毅站起身,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逆子!那湫水河边有多少男子,你竟也敢去,真是丢尽了我唐家的脸!”
宋氏心头一惊,知道今儿的事儿只怕不小,忙道:“老太太息怒,是媳妇管照不周,今日我本带着青婉和何氏去庙里进香,不想却不见了青婉,正回来寻她呢,怎么,莫不是她去了湫水河么?”
唐老太太怒气冲冲,不予作答。翧哥儿媳妇低声道:“三婶子,今儿三姑娘不知怎么在湫水河边失了足,跌进水里,连外头衣衫都被河水冲走了,被萧家公子撞见,将她救了回来。”
青岚一惊,翧哥儿媳妇虽说的隐晦,可这大庭广众之下,青婉衣衫湿透,被萧彦救出来,名声岂不是毁尽了么?
青婉啜泣道:“女儿只是见湫水河风景秀丽,一时心仪,便想过去瞧瞧,不想跌倒了水里,请父亲息怒!”
何姨娘也猛地跪在地上,抱住唐毅的大腿,“老爷,你可要救救婉儿啊!婉儿这孩子命苦,不想竟出了这样的事儿,萧家的公子若不娶她,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唐毅愤懑不已,道:“怎么娶?就是我去说,萧家也未必肯,何况萧彦已和青岚定了亲,他娶了青婉,叫岚儿如何嫁人?”
话音一落,唐老太太登时瞪大了眼,她颤巍巍站起身,森然道:“你说什么?岚丫头何时定了亲?”
唐毅忙垂下头,歉然道:“前些日子,是萧大人亲自同儿子说的。儿子心想定下来后再知会母亲,不想朝中公务繁忙,一时竟忘了。”
“放肆!”唐老太太大怒,狠狠砸了下面前的青花瓷碗,“这等大事儿,你竟不先同我商议,你当我这老太太是死人么?”
众人一听,甚是惊愕,不管怎么说,青岚和萧彦定亲,都是件好事,即便出了青婉这个小插曲,也不该牵连到婚事身上,怎会动这样大的气?
唐毅也是满脸愕然,呆呆站着,不敢接话。唐老太太的眸光如冰,冷冷扫过宋氏的面颊,“三媳妇,你竟然也瞒着我?”
宋氏一愣,但她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当即道:“媳妇不是有意瞒着老太太,只是以为三爷已经同老太太说了,何况我觉得那萧家小公子极好,若结成这门亲事,到也未为不可。”
何姨娘忙接口道:“太太,你就看在和青婉母女一场的份上,帮帮她吧!如今婉儿的身子都被萧家公子看去了,她若娶了四丫头,你叫婉儿可怎么活啊?”
其实宋氏也并没觉得青岚非嫁萧彦不可,见何姨娘这般,到生了恻隐之心。她扭头看着看着唐毅,道:“要不,再去同萧家说说……”
“住口!”唐老太太猛然站起身来,苍老的眼中怒火迸发,伸手指着何姨娘道:“你打量我不知你揣得什么心思么?今日三丫头同你一同进香,为何会好端端地跑到了湫水河去?偏偏还遇到是萧家公子,还不是你有意安排的?”
何姨娘大惊,颤声道:“老太太这话从何说起,奴家……奴家实在不知啊……”
“贱人!”唐老太太勃然大怒,猛地抄起瓷碗,狠狠向何姨娘头顶砸去,何姨娘大惊,赶忙避开,那瓷杯“啪”地一声裂在上,瞬间瓷片四溅,满地狼藉。
而唐老太太也因用力过甚,指尖划出了一滴鲜血,喜鹊大惊,赶忙上前包扎,却也被唐老太太一把推开。
唐毅心中狂跳,赶忙撩开袍子,在老太太面前跪下,“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啊!若因为儿女之事,伤了母亲,儿子何以自处?”
唐老太太胸口起伏,喘了半晌,冷声道:“何姨娘你听着,莫说今儿三丫头只是被萧家公子看了身子,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失了身子,我也绝不允许她进萧家的门,你们休得再痴心妄想了!”
何姨娘如遭雷击,登时目瞪口呆,颤声道:“老太太,这……这是为何?”
唐老太太冷笑道:“当初我一时心软,将你留在府里,如今已是后悔之极。可悲的是青婉竟同你一般,心思算尽,轻狂下贱。萧彦是个好孩子,唐公又与楚公乃是生死八拜之交,我绝不允许她进萧家的门,弄得他家宅不宁!”
何姨娘见唐老太太竟将青婉说的一文不值,好像进了萧家的门,便是害了萧彦似的,一时大怒,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若不搏一搏,恐怕青婉的一生当真废了,当下哭道:“老太太不能这样偏心!即便三丫头是贱妾所生,可到底也是唐家子孙啊,老太太如何能只想着四丫头,就见过三丫头贬低成这样,自家祖母都如此说,你叫三丫头还如何做人?”
青婉也是委屈之极,抱着何姨娘呜呜哭起来,边哭边道:“人人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