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悄悄夺下一座城池,还能使周围郡县一无所知?”
白逸心中一动,猛地皱紧眉头,道:“难道是……”
“是谁?”青岚问道。
白逸想了想,复又摇了摇头,“皇上旬月间赐封秦淮为雍州、泰州、泉州三地兵马元帅,只是秦淮一向忠心耿耿,心怀社稷,又岂会率兵谋反呢?公主殿下此番是要去龙雪山为圣上眷养神花,一旦公主有什么散失,大周恐会惹来灾祸,能这样做的,恐怕就只有党羌人了。”
“心怀社稷,忠心耿耿?”青岚觉得这八个字用在秦淮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冷笑道:“那不用说了,干这种坏事儿的,八成是他。”
白逸尴尬道:“秦大人到底何处得罪了殿下,为何殿下这般不喜他呢?”
青岚斜睨了白逸一眼,这人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儿,京城里何止是她,恐怕没有哪个姑娘喜欢秦淮,可她总不能说自己见过他亲狎戏子、残杀小妾、又对自己非礼吧?索性冷冷道:“总之瞧他长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还是小心他些。”
这话有些不讲道理,白逸无奈摇了摇头,心道:“公主到底是女孩儿家,喜欢使小性儿。”
二人歇息片刻,天色渐渐转暗,月华升起,将群山大地笼罩进一片暮色之中。白逸道:“如今禁卫军已被敌军冲散,不知聚集何处。此去益阳两处皆是险路,此时上路,恐不安全。劳烦公主屈尊一夜,明日再做打算。”
青岚废了好大劲儿才听明白他这冷冰冰的官话,中心思想是:今晚不安全,明早再走吧。当下点了点头,道:“甚好。”
山风凄冷,寒气森森,白逸便在山脚处寻到了一个山洞,可已暂且避寒。
白逸当先进去,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山洞里并无野兽痕迹,又捡了些枯枝,将洞内清扫干净,又寻了一块平坦的石头,铺好杂草,才出来道:“公主殿下,请到洞中休息吧。”
青岚点了点头,抬腿走进山洞,见白逸将洞内打典的如此妥当,显然费了一番心思,想他身受重伤,还未自己如此操劳,心里十分感激,道:“白将军费心了。”
白逸拱手道:“殿下严重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说完,便自行站在洞口,迎着猎猎山风,宛如雕塑一般。
青岚一惊,道:“你站在洞口做什么?不冷么?”
白逸道:“夜晚恐不安全,微臣守在这里,请殿下放心休息。”
青岚知道他是怕与自己孤男寡女,同处一“洞”,传出去恐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可这大雪山晚上塑风扑面,寒气侵人,岂能叫他独自站在外边?当下走过去道:“这怎么成?你受了伤,可不能吹冷风,若感冒了怎么好?”
“感冒?”白逸抬起头,一脸疑惑。
青岚偷偷吐了吐舌头,虽然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里呆了十几年,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未来话冒出来。忙又改口道:“那个……风寒,这荒山野岭的,得了风寒,到哪里寻药去?”
白逸见她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暗想,“公主如此待我,就是为她送了性命,也是值得。”口中道:“不妨事,微臣皮糙肉厚,健壮如牛,睡在外边就可以了。”
青岚望着他苍白瘦削的脸庞,实在和“皮糙肉厚”、“健壮如牛”贴不上边,蹙眉道:“这是什么话?你到底进不进来?”
白逸见她脸上微有怒色,心中一颤,垂着头不敢接话。谁知青岚突然拉了拉领子,也走出山洞,道:“好啊,那我也皮糙肉厚,健壮如牛,你不进去,我也不进去。”
白逸大惊,慌忙道:“公主金枝玉叶,岂能与微臣相提并论?山中寒冷,请殿下快快到洞中歇息!”
青岚轻叹一声,垂下眼睑,悠悠道:“白逸,我哪里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被皇上困在大雪山上的可怜人,你为何一定要将我当成公主,就不能把我当成朋友,说说话么?”
白逸微微一呆,转过头,只见青岚凝望着自己,双眸明若秋水,带着清韵的光芒,长长的睫毛轻轻跳动,映着月光,宛若迷离的灯火。霎时心房颤动,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还是那个落魄无依的少年,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那时候的白逸孤身一人,落魄辗转,尝尽了人世的黑暗,而青岚就仿佛一道光,一道彩虹,为他漆黑的生命带去一抹亮色。
这些年来,白逸从没放弃过寻找青岚,可想不到二人再见面,却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她是高高在上的隆庆公主,而自己则是她的护命大臣。
想到这里,白逸的心中隐隐刺痛,他抬起头,涩声道:“公主殿下,我……我……”
这是他第一次在青岚面前自称“我”,而不是用了“末将”、“微臣”,倔强眼眸里,难得透出几分稚嫩,青岚突然意识到,这个老成持重的将军,仅仅还是个少年而已。
青岚轻轻握住白逸的手,道:“白将军,如今敌军已经攻破泰州,外边兵荒马乱,你我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未知之数,你今夜睡在洞外还是洞内,又有何分别呢?”
白逸闻言一急,脱口道:“殿下万万不可如此悲观,臣就是拼了命,也定会保殿下周全。”
青岚浅浅一笑,道:“你放心,我自然相信你,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有事,假若你受了伤,得了病,那又有谁来保护我呢?”
白逸又是一呆,青岚也不等他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