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原君策点点头,似乎原正启说的是欢迎至极,“那我就先回了,你们说着。”
顾苏眼睁睁看着原君策看也不看他一眼走了出去,一个人面对原正启还有些不知所措。
原正启坐在书桌后方的红木太师椅上,招招手让顾苏坐下:“缺茶少水,失礼之处多担待。”
他态度随和自然,没有过多礼节却也不显得怠慢。顾苏不会弯弯绕绕,拿出一张图纸放在桌面上:“那晚辈就直说了。这个房子的风水有什么问题?晚辈有不解之处,请您指点。”
只拿眼一扫,原正启便知道那是什么,原因无他,当年付家的风水格局就是他亲自做的更改。
但他并没有点破,只是像一个给晚辈解惑的长辈般娓娓道来:“这个风水局要结合星盘来看,并不仅是屋内结构的问题,堪舆之术更多是要结合外界环境和建成时间来看的,这是哪里的房子?”
顾苏想了想,说道:“这是御景别墅的一幢房子,临近照月湖,大概在二十五、六年前建成。”他在纸上标示了几个方位,并将附近的格局做了简单示意。
“哦,那这房子定然是有高人指点过的。这个格局,从星盘上来看……”原正启伸出手指,在一旁冰冷的茶水里沾了沾,在桌面上画出一个九宫格,“九运巳山亥向兼丙壬,向星与运星全盘合十,向星主财,有此格局当旺财。住在这里的人家,一定非富即贵,财运亨通,若不细究,算得上是好风水。”
原正启面上的笑容有些含蓄,顾苏当即觉察出他的言外之意,追问道:“细究又当如何?”
“也好说。”原正启眼睑微合,缓缓说道,“中宫山星为九紫,与入中运星相同,名为当令‘山星入囚’。山星主丁,‘山星入囚’者,家中子嗣无继。同时山星犯伏吟,女子易小产,孩童早夭,且会反复……”
吉凶并存的风水最为难分辨,“山星入囚”的局势一般是影响家中子嗣,可主旺财的向星却能令屋主财源广进,难以令人第一时间注意到风水的问题,只有在屋主孕育子嗣之时,这一凶相才展现出来。
遇到这样的风水局,不仅困扰屋主还难于化解,最好的办法是搬迁,或者为房屋更换“天心”。“天心”简单来说就是y-in阳宅中的明堂中心,实行起来并不容易,还需专人指点。如果找不准“天心”,可在房屋五黄星所在的宫位开窗纳生气,宅外通路或造水池来接引旺气。
“你看这个湖,”原正启点了点顾苏所标示的湖的位置,“这个方位正是向盘飞星五黄位,此处有水光,便可化解此局,使被囚之星囚不住。”
风水堪舆学说有些艰涩难懂,顾苏听了个半懂,但重点一个没落。当年他和师父到付家的时候,风水格局已经整改,只有那个能化解凶相的湖还在施工中,让人知道它是后来才有的。
“可还有什么疑问?”原正启笑容和蔼,双目直视也不叫人觉得逼迫。
“我还想问……”顾苏抬眼看着他,“《弇山录》是原正奇从原家拿出去的,那您应当知道,《弇山录》是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他沉默的时间长到让顾苏几乎以为自己的问题是禁忌,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但原正启还是开了口。
“你问《弇山录》是什么?难道板爷没有告诉你?他应当比我更清楚才对。”原正启语气淡漠,“《弇山录》是恶之书,是肆意玩弄灵魂的邪典。”
这一句看起来并无实际意义的话,像是没有回答。但也许是那本书根本无从描述,也可能,这就是对那本书最准确的描述。
顾苏点点头:“多谢原爷爷解惑,受教了。”
“算不得什么,现在愿意找我老头子讨教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说起来,我和你师父也多年未见了,应当还是龙腾虎跃的吧。”原正启伸手一抹,桌上的九宫格便被抹去了。
“还成。”顾苏点头说道。
“待在那山里也挺好的,他一出山,可就是一片动荡,人人都得提防。”原正启若有所指,“你也一样。”
“等我找到师兄就走,不会多留。”顾苏轻声说道。
原正启手指捻了捻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最近不少地方出现游魂野鬼动荡流窜,最近一次出现s_ao动是在城门楼,你可以去那边看看。既然你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就不多留了,请自便。”
既然对方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顾苏本就是不请自来,也没有什么理由多留,便礼貌道了别走出房门。
原正启待人不见踪影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唉……作孽……”
顾苏又去原君策那里告别,被姑姑拉着说了几句话,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顾苏抿抿唇,还是道了一声再见离开了。
一大早,接到付宗明,顾苏的目光一直锁在他的身上。
半点咒文的力量都感觉不到,顾苏伸手在付宗明手臂上摸了摸,又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手缓缓移动位置,全副身心去感受那些咒文,却徒劳无功。
付宗明头皮都要炸了,浑身僵硬得像是动一下都能听见骨头响,他不敢动,怕动一下对方的手就收回去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日惦记着的只能隔着橱窗盯着的那块漂亮蛋糕,突然主动跳进了嘴里,味道还比想象中更甜美,整颗心都是酥麻的,几乎要忘记呼吸。
顾苏见他面色古怪,气息也有些凝滞,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生病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