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萧瑮,一只手帮轻轻帮他揉着额头,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以宁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叫道:“方佺,外面怎么了?”
方佺回道:“夫人,前面是肃王爷的车驾,好像马惊了,连车都撞坏了。”
以宁连忙问道:“人没事儿吧?”
方佺回道:“人没事儿。”
以宁又问道:“肃王爷一行有几人?可有女眷吗?”
“三人,除了王爷只有一位侍从,一位马夫,没有女眷,也没有骑马出来,三人同车。”
以宁想,他们出来的晚,这会儿路上肯定没有别的车了,从这走回去,只怕也要天亮了,于是拿了主意对方佺说:“方佺,你和吴山两个把马借给肃王爷府上,告诉王爷,我府上有女眷,不便让出马车,只能帮这么多,你们俩受累,在车沿上委屈坐一会儿,还行吗?”
“是。”方佺利落答应,就听到他和吴山下马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二人回来,方佺回禀道:“夫人,马借出了,肃王爷叫小人转告‘多谢’。”
“好,你们两个也上车吧。”
方佺道:“不了,跟着就行,我们再上车,马就拉不动了。”
以宁道:“你们两个辛苦了,真是对不住。”
“我二人职责所在,夫人不必介怀。”
马车又向前动了起来,回到家,以宁先帮萧瑮擦洗,这次他倒是真的喝醉了,想起新婚夜,以宁觉得又生气又好笑,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王爷一番才行。
第15章观雨
早上,萧瑮被雨声吵醒,听着动静,雨一定下得很大,他坐起身来,只觉得头疼无比,以宁不在,屋子里显得又空又静,萧瑮自己穿好衣服出来,以宁也不在外间,门口守着的丫头看见自己就跑开了,萧瑮以为她是去叫以宁来,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丫头端着早饭又过来了,还没等自己问话,丫头就说道:“给王爷请安,夫人早上起来之后就去了听雨阁,吩咐奴婢在这守着,等王爷起来给您上醒酒汤,您吃完早点,要是寻夫人的话,就往听雨阁去,夫人说今天一天都会在那儿。”
萧瑮一边听一边喝汤,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了晌午。”
萧瑮又问:“夫人去了有多久了?”
青烟道:“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青烟出去,也不敢走远,想着一会儿王爷吃完了还要进去收拾,就在屋前回廊下坐着,伸手出去接屋檐上落下来的雨玩儿,玩了一会儿,听见拐角墙根有人在说话,青烟悄声站起来躲着,仔细一听是院里的两个丫头,其中一个小声问:“红香姐,你真偷,拿了吗?”
“什么东西啊?”
“夫人房里的剪刀啊,是不是就是你藏在枕头下面的那一把?”
“你嚷嚷什么,小声点儿,是又怎么样。”
“夫人屋里的雪海姑娘,一直在找呢。”
“找就找,还能找到我头上啊。”
“万一被发现了呢,这可不是小事儿!”
“反正坠子我已经当了,你不说,谁能知道,夫人还能为了一把剪刀搞个天翻地覆嘛,找几天就不找了呗,你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我自然不会说的,姐姐还是把那剪刀扔了吧,万一被抓到,被打被骂都是轻的,再被撵出去就不好了。”
“你就吓死了,多大点儿的事情。不过我跟你说,这位新夫人可是有钱的主儿,就剪刀上一个不起眼的坠子,当了十五两!本来三夫人调我来这边我还不乐意,没想到一来就发了一笔财。”
“我看夫人挺好的,过中秋还给我买了那么贵的胭脂,想来也不是小气的主子,姐姐你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了。”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青烟听到,赶紧回到房里,随手拿了针线框子,假装刚从里面出来的样子,闷头往前走,在拐角处撞见刚才说话的两人,笑着招呼道:“你们在这儿干嘛呢,玩儿去吧,下这么大雨,能有什么事儿啊,不必在这守着,啊。”说完哼着曲儿往后头去了,看清了两人的模样,青烟也顾不上收拾不收拾桌子了,径直就往听雨阁去了,顺着游廊走过去,看见小姐趴在二楼的窗沿上,雪海、梧桐还有碧荷也探着脑袋,一看见她,四个人都朝她挥手,叫她赶紧上来。
以宁最先看出来她不大高兴,问道:“怎么啦,王爷难为你了?”
青烟回道:“没有。小姐,咱们丢的那把剪刀,是一个叫红香的丫头偷的,坠子也是她当掉的,她和另一个丫头说话,被我听见了。您不是说,过了中秋就要清人嘛,赶紧清吧,我听着,那丫头不仅胆子大,好像也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了,另一个丫头劝她,她还不思悔改,振振有词,这种人可留不得。”
雪海说:“我就奇了怪了,王府的丫头都是哪儿来的呀,怎么还有这种人?”
碧荷问:“叫什么名字来着。”
青烟回道:“红香。”
碧荷又说:“我之前和我们院里两个嬷嬷闲谈,听她们说起过这个人,好像原本是三夫人房里的丫头,因为是从将军府跟过来的,三夫人一直对她挺好的,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派到我们这儿了,是不是故意的?”
以宁开口道:“有意无意咱们也不好猜,我要是随意处置怕伤了别人的面子,这事儿还得跟王爷商量。”
雪海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