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开始他就隐约听见不引人注意,疏远疏离的一种响声。
是人是鬼,先擒住再说。
这是秦怀臻之前的想法,可他听见刚刚踩的木板不断地发出嘎吱的声音,就明白了。
至少有十个人。
“过来。”秦怀臻无声的对楚约辰说道。
楚约辰一下子抱起晏清轻跃过去,跟着秦怀臻蹲下,藏在木箱后面。
“哈.....”突然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伴着许多喘气声,随即转角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像是要逼近这里,给人一种很早就知晓他们的所在一般。
秦怀臻没有抬头去看,而是盯死了后面的影子,此刻他无比紧张,这里是木板制成的地,经久不修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秦怀臻将手放在地上,他觉得四周都在颤抖。
满屋子都是人。
这里只有他和楚约辰两个能动的大活人,自己此刻使不出力,楚约辰更可以说是到了j-i,ng疲力竭的边缘,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但是单出去硬抗,活着出去的机会几乎为零。
怎么办,难不成要死在这儿?
秦怀臻脑袋有些发懵,不得不拼命地聚j-i,ng会神,盯着地上有没有影子,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但很快,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秦怀臻明显地看见有一个超出木箱的长影,看轮廓应该是个包裹紧实的壮者,他的动作很缓慢,以至于影子跟着拖长放缓。
那个人很明显是看见他们了,此刻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呢?怎么还没动手?还是想看看这两个人还能做出什么可笑的反应?
就在秦怀臻万念俱灰之际,想要举起剑做最后的搏斗时。
影子暂停了移动,而是往下缩,秦怀臻感觉旁边的木箱一抖,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秦怀臻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看着周围,并没有人影。
难道刚才都是假的?
就在秦怀臻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真的烧傻时往下一望,每个木箱子里都躺着一个人,他们双手都交叉放在胸前,面部消瘦,双目紧闭如同已死之人,一动不动。
在他们身上不同的位置,放着大小不一的棉花,有的在胸前,有的放在腹中。
秦怀臻朝楚约辰招了招手,以防木箱子里的那些人站起来,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
奇怪的是一出去,道廊两边竟然点起了烛台,蜡油被燃烧,冒起了细细的白烟,画像渐渐清晰,画的大概是个仪式。
这里是道路的末尾,画上面是几个人站在中间,双手合十,旁边楼房的窗户边站着一个穿白色蓬裙的女人,正以扇掩面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
这个动作很熟悉。徐芊吗?不,是个女人都会有这个动作吧?秦怀臻想着,况且画上的可是个西洋女人。
她没这个能耐。
秦怀臻继续走着,墙上的画变得模糊起来,看样子还是被雨水侵蚀了,隐约看见一个人端着什么东西,身后是木箱,刚好十个。
“秦怀臻,快来!”早已走到前面的楚约辰说道,他斜靠在墙边,背上是熟睡的晏清。
秦怀臻走过去,旁边就是他们上来的楼梯,蹲下来头往外探。
灯光渐亮,这座曾经空寂生灰的巨大殿堂里突然燃起了灯火,但并没有因此增添生气,反而像一颗蛮野的种子生在人的心上,疯狂地钻搅人的血r_ou_,拱起r_ou_糜生出了暗绿色的叶子。
秦怀臻探出去看,任然是空无一人,多的只是烛台,何启仍然被卡在门中,但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这些灯到底是什么时候点上的?秦怀臻望着四周的烛台。
秦怀臻站起来,手摸着扶梯走下去,阶梯旁边的那幅画越发清晰起来,还是刚才的那张,女人坐在凳子上,眼神迷离。
再往外走是一扇大木门,上面刻着两个人手拿□□重叠在一起,后面是一个穿袍子的人举起双手,下面跪着一群人手上捧的一团物,看不清是什么。
门没锁,秦怀臻将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一个竖缝,一阵s-hi冷的风吹来,原本预想的荒芜并没有出现在秦怀臻的眼前。
改而换之的是一望不尽的绿原,还有,站在他视线中间的。
一个人。
身上是一件宽大的黑袍,苍白的双手轻轻举起,绿坪上匍匐着无数个如此人一样的黑袍。
“秦怀臻!快跑!”一个声音传来,秦怀臻反应过来时门已经推开了一半,门外的人正转过头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镶金的匕首。
这是何启的声音。
大门被何启挡住了,他们下意识地往楼上跑,其实一个人也没看见,但好像就是出于本能,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还是先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