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纯真,令他至今都不得快乐。
好半晌,他才转头对她说:“未然,她会一直存活在我心底,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法放下她。试问这样一个心里有着别人的人,你还会喜欢么?”他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
“云叔……”范未然哽咽开口,张开手用力抱紧他,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襟。“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把曾经爱过的人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她的离世对你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我知道你比谁都难过。你肯定很想她,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有很多事想为她做,但都来不及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心里到底有多苦,我没法想象,也体会不到。但云叔,你别再这样惩罚自己好吗,她也不愿意看到你不快乐啊。你把所有的苦痛都发泄出来吧,你依靠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快乐。我们一起创造快乐的回忆,好不好?”
潘世云泛红的双目泄露了他这十年所有的辛酸与苦楚。他拥紧范未然,把头埋进她颈窝,流下沧桑的热泪。他曾以为这伤口会一直糜烂,直到他死去。是她让他有勇气直视过去,有了想重生的意志。
她由着他哭,小手在他后背轻轻摩挲。低泣道:“云叔,让我成为你心里第二个人好吗?我陪你一齐怀念她。”
“未然,谢谢你喜欢我……”自孙亦乔离世,他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是她的爱填补了他所有的空洞。他爱她,同时也感激她。
我只想你过得比从前好。范未然抚上他的脸,踮起脚尖轻吻他的唇边。过去她曾不止一次看到周婷因为太过思念向言飞而受尽煎熬。现在她所爱之人正饱受这种折磨,她无论如何都要解救他。
此时,长廊的转角处,邹凯臣依着墙边听完整个故事,心里无尽唏嘘。不禁想起那晚他姐夫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k,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为难,更不要让他人为难。
他现在可算知道那个“他人”是谁了。与这个长情男人相比,他算什么男人?邹凯臣忽而认命一笑,不再待下去。转身离开之时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白书影。他很诧异,甚至忘了该作什么反应。为什么她会露出这么痛苦无奈的眼神?像爱而不能?
白书影感觉心如刀割得不能自己,却戏笑问他:“不去争取一下吗?”
“你认为我还有机会么?”
“是没有机会。”她也没有。白书影笑得凄然,悲哀的闭上眼。从过去到现在,他都不曾对她有多一分友谊之外的感情。她明白,即使他知道她爱他,结果也是如此。可谁能教教她,要怎样才能收回那份爱?
“你该不会……”邹凯臣还未说完就被前脚刚到的erick打断。
“书影,我到处找你呢。”erick面露焦急,似乎找她很久了。
白书影看着他关怀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和他说清楚吧!
“erick,我想和你说些话。”
☆、无处安放的爱情
erick随白书影走到甲板,他见风大,便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不用了。”白书影挡住他的手,温和又决绝的说,“erick,你还是找个适合你的人披这件外套吧。”
erick听出她话中有话,尽管知道她这么久以来对他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态度,他也明白她对他没有意思。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书影,我以为你会接受我的。”
“我也以为我可以。”但她做不到。白书影低头看着地面,心绪难安。
erick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抓紧住她的手:“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白书影惊了一下,忙挣脱他的手,但erick抓得很紧。
“你总是这样,我一靠近你,你就躲开,从不让我碰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抗拒我?”他知道她很抵触他,但他不懂这是为什么。
“我……”白书影很惊恐,整个人在微微颤抖。梦魇再次侵袭她的心灵,“不——!放开我!不要碰我!”她像发疯似的不断捶打他。
“书影,你怎么了?”这样怪异的行径实在让erick很担心。他还想走近却被人从侧边抓紧他的手。
“你没看见她很害怕吗?先放开她。”说话的是邹凯臣,他想到酒吧喝一杯,但经过甲板听见呼喊就上来了。
erick看见白书影被挡在邹凯臣身后,一眼都不敢看他,他感到很失落。说:“书影,我真的很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决定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但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不委曲你。只是,我希望你以后放开些。”
“对不起……”白书影身体依然颤抖不已,低头轻声道歉。
erick有些神伤,仍拉开一个笑容:“祝你幸福。”然后就彻底离开了。爱情就是容不得半点为难。他也只好作罢。
邹凯臣转过身看见白书影脸色惨白得可怕,仿佛随时会倒下。不禁担忧问:“你还好吧?”
白书影这才抬头看他,邹凯臣一下子被她泫然欲泣的模样震得心脏剧烈跳动。认真想想,他这二十五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女人让他有这般怜惜的感觉。他想到她手腕上的疤痕,大胆猜测那是她过去受过谁伤害的印记。
“你以前,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他没有多想就开口问出心底话。
这番话让白书影不由停下呼吸,愣住了。瞬间,脑中那些男人的哂笑,恶浊,还有龌龊包围着她……她赶紧用手捂住耳朵,喃喃自语:“不要,不要……”下一秒便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