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阻止,但过往的车辆快得让她害怕。她看着他不顾一切奔了过去,吓得忘了呼吸。
潘世云跑过马路,微喘着气的不断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在一家灯饰店门前发现那人的身影。他停了下来,没有再走近,与她保持四、五步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
如果问他可曾幻想过孙亦乔死而复生,他有。但像现在这样清晰又真实的看见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不曾想过。
横巷刮来一阵冷风,吹走女人肩上的丝巾,正巧落到他脚边。他弯身拾起来,抬头便见她一双清澈双眸正凝视着他。一如十多年前那个午后。
微黄的灯照在她脸上,那柔情的眉和薄小的唇就是他记忆中磨灭不去的孙亦乔的模样。这样活生生的孙亦乔,让潘世云此刻恍如隔世。他可以肯定,她就是孙亦乔。
但女人的神情明显不认识他。她安详的看着他,不懂胸口突然隐隐作痛。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她会觉得意外亲切?带着疑问,她开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话一出口,连她都感到惊讶。为什么她会说中文?她并没有学过!
潘世云内心百感交集,情难自控。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开口时眼泪已经模糊两目。
“亦乔……”他的l,他的初恋,在呼唤他。
“s——”远处传来一把男声。一个高瘦且白净的男人跑了过来。看见潘世云,眼中闪过一阵慌乱。但他若无其事的拉过女人的手,用英文说,“s,天黑了,我们回去吧。”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潘世云却快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冽:“黎尚旗,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她不是l。”黎尚旗面容极之平静,眼神毫无波澜,“她是我的s。”
叫s的女人被拉着走了,还不舍地回头看了潘世云一眼。
潘世云立在原处,低垂着眼,久久没有动作。只是紧握的双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云叔,你刚才吓坏我了,怎么回事?”范未然好不容易等到绿灯走过来找到他。
但潘世云没有回应她,他像困在屏障之中,沉默得可怕。范未然感到很不安,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但她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直到两人回到寓所,潘世云依旧不发一言。他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范未然不敢贸然走进他房间打扰她,只是一颗心提着,在房间里头徘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听外面有驱车声,出来看见他房间灯还亮着,进去一看,满地散落的纸张让她内心不由升起一阵悲凉。
地板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通话中。她拿起来,是y。
“andy?你还在吗?”
“y。”
“未然?”y听出范未然的声音,忙问她,“andy呢?”
“他出门了。y,我好担心他。”范未然声音几近颤抖,“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从外面回来就不说话,我问他也不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y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轻声问:“未然,你知道l吗?”
“……”听见那名字,范未然呼吸顿了一下。
“其实她……”y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一下,终于开口,“她还活着。”
范未然有过一秒钟迟疑,不确信的问:“你,你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黎尚旗撒下的弥天大谎……”
☆、那个男人的谎言
十多年前那个寒冷的雨夜。孙亦乔在驾车追赶潘世云时,因驾驶不当撞破护栏冲下山坡。所有人都以为车毁人亡,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晚被送进医院的还有另一位烧伤得面目全非的女死者。黎尚旗鬼使神差把孙亦乔的信息和那人对调。他是一名律师,知道怎样做到□□无缝,为此,还摘掉潘世云送给孙亦乔的项链。他欺瞒了所有人,完全不考虑这个谎言会致潘世云于死地,他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黎尚旗将昏迷不醒的孙亦乔送离三藩市。在多伦多,为了让她苏醒,他四处寻医。这漫长的昏迷期,都是他在照料她。他想过最坏的打算,即使她一辈子醒不过来,只要能守在她身边,亦甘之如饴。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了十个春夏。孙亦乔奇迹般醒过来。只可惜她遗忘了一切,像个初生婴儿不能自理。黎尚旗给她捏造了所有记忆,把潘世云从她生命中抹去。
“我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
他亲吻她的前额,抚着她无名指上的铂金钻戒。“s,你要时刻记住,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孙亦乔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他。记住了眼前这位让她陌生又不得不信赖的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
后来,黎尚旗才向孙家父母说出真相。孙家两老索性到多伦多定居下来,对过去的事绝口不提。他们从没想过要告知任何人,更不曾想到这世上有一个人仍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孙亦乔出院后,常常独自坐在房间飘窗前发呆。她总觉得心里好落空,眼前的一切不真实。每到夜深人静时,她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一个身影,一个声音。她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个声音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过。
她试过跟他们说,但没有人透露过半句实话。他们瞒着她,不再让她独处胡思乱想。
有天黎尚旗带着孙亦乔上街。经过ll(旧市政厅)停下来歇息,黎尚旗让孙亦乔坐着等他买饮料回来。而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