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头疼了,问她:“怎么了?”
她停止哭泣,可怜巴巴看着他,道:“我要你背。”
看着她通红的眼,他竟不忍心拒绝她,在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道:“上来吧。”
她这才破涕为笑,用肉呼呼的手背擦了擦眼泪,爬上他的背。
她的身子并不沉,他背着她往那山洞走去,也不觉得累。
她的双手抱着他的肩问他:“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山上?”
“来送我母亲,”他淡淡回到,不大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软弱,遂转移话题又问她,“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山上?”
看她的穿着打扮,便知她是从小娇养长大的,却不知为何会大半夜一人跑到这山上来。
她将脸贴到他背上,坦然道:“跟父亲一起来看望老友,我因为贪玩,甩开了下人跑到山上来,结果迷路不说,还倒霉的碰上狼群。”
能这么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难得,他失笑,过了许久,才又问:“你从哪里来的呢?”
她不是青州人,便是被软禁在家里不能出门的他也知道青州山上有野狼,特别是月圆之夜的时候出没得更是频繁,但凡是青州人都不会在月圆夜跑到这山上来。
等了半晌,都没人回应。
他转头看她,却见她趴在他背上已经闭上眼,显然已经睡着了,他将她托得高了些,让她的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然而,未过多久,他便觉得自己这个举动着实不妥,她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间,带着些许蜜糖的香味,整个脖子上麻麻痒痒的,连带着他的耳根子也开始发热,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未多久,他们便到了目的地。
他的侍卫点燃柴火,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山洞约莫三丈见方,里头有一张石台,石台上铺就着干燥的稻草,山洞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套蓑衣斗笠,想是哪个猎人留下的。
他将她放到石台上,便开始替她清理伤口,好在先生曾经教过他简单处理伤口的法子。
清理完伤口之后,才又趴在她床边小睡片刻。
夜半时,他被她的哼哼声惊醒,外面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雨声,有雨后泥土夹杂着青草的香味飘了进来,他抬起头,却见得她的脸颊通红通红,双目紧闭,眉头不安的蹙起,似很痛苦。
他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竟是发起了高烧。
他想起他发高烧的时候母亲都是成夜成夜给他擦身上、敷额头降温,便也将身上的衣服撕了一些下来折成帕子,开始替她擦手臂、敷额头。
到得雨停天明的时候,她的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一些。
跟着他的人出声提醒他该回去了。
他又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热,便让人将她送到医馆再想办法找到她的家人,而他自己回了家。
那时他便猜到她是京城人士,却不想这么快就会在京城又见到她。
他恍惚了好一阵子,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而后坐在她身边道:“本来是在天香楼听书,看到你从相府的侍卫手里逃脱,刚好父亲今日找相爷有事情谈,便也跟着过来看看。”
苏迎不禁又转头看她,她白皙如瓷的脸上还沾着鲜红的糖渣,默默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
她却扬起小脸,笑嘻嘻道:“我要你替我擦。”
他怔了怔,发现自己全然没办法拒绝她,伸手替她擦掉唇边的糖渣。
好一会儿,才又听到她问:“你找苏相是有什么事吗?”
他收起帕子,道:“求他放人。”
那小女孩咬着糖葫芦,问道:“求他放了前些日子从灵州抓回来的那两个蛊师?”
苏迎诧异看她:“你怎么知道?”
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确实是蛊师没错。
“上个月苏相才把那两个蛊师抓回来,今天你就来了,想来也是为那两人而来,”那女孩答完,又像是有些为难,皱眉道:“可那两个蛊师身上的血能解皇后娘娘身上的蛊毒,皇上和相爷似乎都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他不解的问:“他们能解皇后身上的蛊毒?”
他对外面的信息其实了解得并不多,只听母亲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是灵州蛊师家族苗家的当家人,却并未听过他们和皇族有什么关系,为何又会和皇后身上的蛊毒扯上关系?
小女孩似嫌糖葫芦里的山楂果太酸,第二颗的时候只咬掉了上面的红糖块,才道:“两个月前,皇后身上被发现中了食魂蛊,那蛊毒是以蛊师家族苗家人身上的鲜血而养,自然要苗家人身上的血可以解毒,宫里就兰妃是苗家的人,可想这蛊毒是谁种的,皇上原本想着要她以命偿命,却不想她有了身孕,皇上不好动她,便让苏相抓了兰妃的父母来。”
这还是苏迎头一次知道自己母亲竟还有姐妹,先前从未听母亲提及过。
听着小姑娘话里的意思,抓走祖父祖母是皇上的意思,那他求父亲还有用吗?
他无力地垂下身子,却不想又听到那小姑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度给了他希望,她说:“不过我可以帮你!”
他愕然抬头看她,却见得她邀功似地看着他。
在看清他的表情后,小姑娘很是不满,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的话?”
他愣愣摇头。
小姑娘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道:“这是先帝留给我母亲的,你拿着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