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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多大了?学到哪了?”
年清道:“比我大个一两岁吧,之前杂七杂八的事太多,也没怎么教,估计和我学的差不多吧。”
他侧头看着夏文,脸色有些古怪:“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卫先生想把自己妹子嫁给万大少爷。”
夏文愣了愣,道:“愿意娶他妹子的人多了,万永梅商家出身,已经有了妻子,还马上要纳如夫人,卫先生不介意?”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浮起一个念头:那卫小姐不会自个看上万永梅,非君不嫁吧?
“不关我们的事,你安心读书,回头你爹给你写信,定是要考校你学问的。”夏文轻咳一声,板起脸道。
半个月后,董致贡献出了一个别院,充做万永梅和韩玉成亲的婚房。这消息到底还是让万少奶奶知道了,只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来董致的地盘闹。万永梅速度地出海了,万永竹便拎个小包逃到夏文这躲着了。
“哼!下次我一定也要跟着出趟海!京里真是无聊死了。”万永竹不满道,“大哥每次惹了祸就跑,家里就只知道抓着我念叨,关我什么事哦!”
“兄弟嘛,就是互相背锅用的。”夏文笑道,天气越来越热,他穿着木屐,用井水浇着后院的青石板地。
他给年清、万永竹都买了一双小木屐,万永竹的那双还带着铃铛,走起来叮铃铃响。年清练字的时候,万永竹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看了会扯了张纸,也学着年清写小篆。
万永竹一边练字,一边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卫纶的事说了,但是卫家其他人的事却绝口不提,也不晓得是不是他不知道。不过按夏文对万家兄弟的理解,万永竹应该只是不想说。
卫纶也是一把年纪不成亲,他深恨家人把他的婚事当做筹码,早年扬言终身不娶,后来收养了一个已逝朋友的儿子作养子。
“那小子和我差不多大,也是个病秧子,靠着赵家请的神医续了这么多年命,不然他也不会收赵韵那小子。”万永竹说到这,摇摇头,“赵家想靠此把卫先生、甚至是卫家栓在太子身上,他们做得太急躁了,没有赵家,太子还能多挺两年。所以说,娶妻娶贤哦,看看太子,再看看我大哥,怎一个惨字了得。”
夏文记得没几年太子就要被废了,太子妃还被休回娘家了,之后就一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赵家只是想要和废太子切断联系,可一点也没想过再给女儿另找下家。
后来赵家还想把另外一个女儿嫁给登基的七皇子,七皇子推了几次没推掉,便接进宫封了个贵妃,一直到那个女孩死,七皇子都没踏入过她的宫门。
赵家也真是大周朝的一个奇葩,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可以舍弃,偏还颇有些能耐和手段,蹦哒了好些年。夏文死前那几年,夏远洋一直在帮着七皇子铲除赵党,也不晓得铲得怎么样了。
“舅?”
夏文回过神,应了声:“怎么了?”
年清道:“你不是要去文家送货吗?”
夏文呀了一声,看来眼天色,换了衣服和鞋,叮嘱万永竹和年清不要乱跑,急匆匆带着两个伙计走了。
万永竹眼珠子一转,搂着年清的脖子道:“咱们偷溜出去吧!”
“我还守着孝呢。”年清淡淡道。
万永竹一噎,顿了顿道:“那去前头铺子看看漂亮的小姐姐们,好吧?”
年清道:“想看去隔壁。”
“那还要花钱。你们不刚进了一批新货吗,这两天来买布的小姐姐们肯定要比往日多。”万永竹突然嘿嘿一笑,拉着年清到了一扇窗户边,指着向这走来的一行人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那两个年纪小的,长得可真好看。”
年清捏了万永竹脸一把:“你长得也不错。”
万永竹回摸了他一下:“彼此彼此。”
他专心致志透过窗户缝看着走进来的几人,待听到那个最年长的扭头唤另一人莺歌时,突然咦了一声。
年清便道:“怎么,你认识?”
万永竹凑到年清耳边,小声道:“据说是要送给李公公的,你看那模样,多招人啊!”
年清眉头微皱,看了莺歌一会,道:“那还要好几年吧?”
“嗯,说是从小就练颜体,李公公自己不怎么识字,却最喜欢附庸风雅。”万永竹嘲道。
年清心头一动,从侧门走到前面铺子里,爬到椅子上扯了个算盘拨弄了两下,待莺歌注意到他时,笑盈盈地抬头攀谈了几句。
万永竹往前走了两步,将耳朵靠过去听了会,听不大清。等到那一行莺莺燕燕走了,万永竹几步走到年清旁边,问道:“你们俩说什么啦?”
年清笑道:“我觉得,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废话,谁愿意嫁那个变、态老货。”万永竹翻了个白眼,“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又能怎么办?”
年清沉吟了会,突然搂过万永竹的脖子,低声神秘道:“你想不想去教坊玩?不花钱的。”
万永竹眼睛一亮,一下子领会了年清的意思:“翻墙?”
几日后,夏文被董致喊去喝酒,被大雨所阻,一时不能回来,便遣了个人回夏记,叮嘱俩小的早些睡。
年清和万永竹嗯嗯地应了,把门一关,精神抖擞地翻出一身深色衣服和新鞋换上了。万永竹还有模有样的拿了布条给两人绑了小腿,年清把窗户跟前桌子上的东西堆到一边,率先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