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解明远一手颤抖着指向解知冕,一手紧紧按住心口,他呼吸急促,嘴唇哆嗦不能成声。
二哥本就可怜,原来那双腿也是,也是大哥害的……解己怜大哭起来,喊道:“大哥,你疯了,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如果不疯早就死了!”解知冕声嘶力竭喊道。
“你究竟,究竟为何要如此,如此对惜欢?他只是遵守着他娘的遗愿,活着——仅仅是活着而已……”
解明远缓过气来,看着眼前已如虎狼的大儿子,又想到那终日不言不语的二儿子,他憎恨自己,只想早点结束这罪孽深重的躯壳。
“为何?为何?哈哈哈,真可笑!”解知冕竟开心地大笑起来,看解明远悔恨、痛苦,他好高兴!
“因为他不仅害了我娘,还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抢了整个解家,属于我的解家!”
解知冕大吼,满目狰狞。
“知冕,知冕,你为何变成如此,为何……”解明远只喃喃,哽咽难言。
“还有你,还有你,最恨的就是你!我才是你的儿子,你却帮着他一起抢我的东西!我最恨你!”
解知冕面带微笑地说出这些充满仇恨的话语,像疯魔了。
“是,你应该恨爹……但爹本就想把一切都给你,都给你的!”解明远哀痛道:“惜欢那孩子什么也不要,什么也没要,他好像对什么都失了兴趣了,所以才会任你毒害吧……咳咳咳咳咳咳咳!”
解明远埋头苦咳,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将捂嘴的帕子紧紧攥在手中,深深吞吐几口气,尽力冷静道:“知冕,你听爹说。爹原先是要把解家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你的,只要你答应不为难惜欢。可是,可是你却渐渐丧失了良知和人性。”
他又对解己怜柔声道:“己怜,己怜,爹的好女儿。你要坚强,知道吗?你来,过来爹身边。”
解己怜呆滞的双眼映出父亲慈爱的面容,她爬了两步,双手攀住解明远的膝盖。
解明远看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剧痛,他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己怜,站起来!好孩子,站起来,听爹说话,不要跪着。”
“爹……”解己怜哭着唤了一声,慢慢站起来。
“好,呵呵,好,咳咳!”解明远欣慰地对女儿笑了笑,又道:“知冕,知冕,你也听爹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解知冕双手抱住头大吼道:“如今你没死,那废人也没死,只有我要死了……啊!!”,他只觉头痛欲裂,身体要被什么吞噬掉。
“你恨爹是对的,爹也恨我自己,所以爹不怪你要毒害我,囚禁我。其实爹本来就是行将就木之人,只是你不知而已……”
解明远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告诉要留住最后一丝生命之气,必须撑到惜欢归来。
毒害?囚禁?
解己怜眼前黑暗,只觉天塌了下来。
原来爹变成这样,竟也是大哥所害……
怪不得爹的寝室周围总是布满侍卫,她还以为是用来保护爹的……大哥真的变成恶魔了吗?
解明远握紧女儿颤抖的手,继续道:“你趁惜欢去沧城之际派人刺杀他,但每次都失败。知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为何?为何?”解知冕抱着头,扭动着身体,只怒目切齿地叫道。
“因为,你请来的毒桑子碰巧是爹旧识……可是你竟要,要毒害我……”解明远声音悲凉,痛道:“虽然我不怪你,但爹真的,真的,从,没,想到……咳咳咳!”
“我不想杀你!你是我爹,我怎么能杀你!?可是你要把解家都给那残废,我辛辛苦苦守着的解家!决不能,决不能,决不能允许!啊!”
解知冕声嘶力竭,将头往地上狠狠撞去!
解己怜见大哥痛苦难忍,又不敢上前,大声喊道:“大哥,你怎么了?你别撞,别撞……”
可解知冕完全听不见,只觉头要炸开了,整个人要炸开了……
解明远见解知冕额头流血,心如刀绞。
“爹是打算把解家都给你的,一切都给你。可是你呢,你,你做了什么?不择手段,就如一个强盗……你这样,叫爹如何放心把解家的百年基业交给你……”
解明远语含悲愤,只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错误,但解知冕只是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知冕,知冕……”
解明远唤了两声,他曾想如果解知冕还不知悔改,那么他便手刃亲儿,决不能让他再毁了惜欢,毁了解家。可此刻看到儿子痛苦不堪的模样,他恨不得替他承受。
解知冕什么也听不见,觉得有千万只虫子在啃食他,他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解己怜从未见大哥如此狼狈又痛不欲生,哭道:“爹,大哥他……他怎么了?”
解明远却突然镇定下来。如果知冕就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起码他这个做父亲不用双手沾染亲子的血;等他死了,去了阴曹地府见到惠如的话,她也不会恨他杀了他们的孩子……
过了片刻,解知冕终于停止了扭动,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真的死去一般。
解己怜见踉跄着走到解知冕身边,她伸手推了推,唤道:“大哥,大哥,你醒醒!”
解知冕一动不动。
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跳了出来,她赶紧摇摇头,继续喊道:“大哥,大哥!”
可解知冕依旧紧闭着双眼,毫无动静。
解己怜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