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头!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陆承吉愤慨,两人是萍水相逢,这人正是落拓之际,已戏耍她在前,此刻如何能信呢?
可若是真的呢?这难得的机会……
而且看这青年身材瘦弱,手脸白皙,该是不会武功之人,若是骗她,定叫他尝遍所有生不如死的滋味!
陆承吉想罢,咬牙答道:“好!”
白衣人只听了,嚣张地拍掌笑道:“真是我见过最爽快的江湖儿女,好!”
“若你是骗我的,”陆承吉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你!”
白衣人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本公子从来说到做到。”
陆承吉听了,想了想道:“但我要约法三章!”
“你倒是说说看!”
“我不近身服侍、不跪拜,不做违背道德、法义之事;你也不得探听我的消息……”
之后的两柱香时间,陆承吉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不做之事”全说出来了,最后道:“行不行?”
白衣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你这可不止‘三章’啊!”
“我这‘三章’是指‘三篇文章’那么长的,我都还没说够呢!”陆承吉强词夺理一番,不耐烦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若不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早就想将这无赖揍一顿了!
“好。”白衣人似是心情甚好,一口答应。其实方才他就没怎么听进去,听着听着就瞌睡去了。
“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
陆承吉不待白衣人反应,便径自拿了笔墨纸砚来,又用了两柱香时间,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两页纸。
“看下,没异议你也签个字!”陆承吉将纸往白衣人面前一拍——这算是她“卖身”前最后的“特权”了。
白衣人对上面内容看也不看,直接掀到第二页,看向右下角的落款,念道:“陆承吉……”,说然后抬头对着陆承吉笑问:“真名?”
陆承吉反诘一笑,别有深意答道:“本公子可不屑用假名!”,意思是有本事你也别用假名。
“名字蛮吉利的!”白衣人勾唇,拿起笔在纸上摆动了几下递了过去,似笑非笑,似认真又似戏耍道:“小吉,你的主子姓沈名璋!”
陆承吉正想抗议“小吉”这个称呼,又想,算了,碰上了这种人,只要不触及到底线,都随他。
沈璋见他这新仆人还真认真看了他的签名,直觉可爱得紧。
“对了,”陆承吉突然想起一事,道:“沈,沈公子,那我这工作得做到何时?”
“这个嘛……”沈璋托着下巴,故作思索状,等看到他的小仆面露急色,方道:“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结束?起码等本公子我休整一番,有了精神气才行吧!”
“那到底要到何时啊?”陆承吉想不通这人为何偏要为难她。
“小吉,不要急嘛。”
陆承吉见沈璋说着竟走过来,伸手欲拍她的肩膀,她忙假借倒茶不着痕迹地闪开了身。
沈璋见状,却是眉开眼笑,说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这话颇有些意味深长,陆承吉有一种跌入陷阱的感觉。
沧城陆宅中。
秦伯正向陆齐非汇报三日后惠阳之行的安排,这庀炱鸹开的声音:
“大少爷,府外有一姓赵的公子要见您!”
赵公子?
陆齐非疑惑,道:
“招呼一下,我随后过去。”
“是,大公子!”门外的花开应道。
“惠阳之行,按照之前商议的安排即可。”
陆齐非说完,便起身往前厅而去。
秦伯跟在陆齐非的身后,少主子自昨日从浮名谷回来后便是心情大好,完全不复前日的愁苦;连方才处理事务时,偶尔还是心不在焉,不知神思何处。
秦伯踌躇一番,想问却终未问出口。
赵静慈环视这完全不逊色于她家的府宅庭院,心道,这陆齐非究竟是什么人?真如爹爹说得那般出类拔萃吗?
不过一会便得见庐山真面目,她倒要瞧瞧是有何不同!
陆齐非一眼便瞧见安坐于厅中的客人,他一身白衣但看不见面容。
“是赵公子?”
赵静慈转身,她杏目一抬,入眼一人身姿秀挺,面容俊朗,气势不凡,颇有些龙章凤姿之状,正面含浅笑向她走来。
可别是只绣花枕头!
赵静慈心道,却也笑着站起身来,大方坦言道:“正是,赵静慈。”,说完便直直瞧着陆齐非,看他要如何反应。
“赵静慈”三字在陆齐非脑中一过,便激起了一层浪。
提起这“赵静慈”,就算不说全大成国,至少在国都兴平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不仅因其明珠美玉之貌,更因其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的文采学识而赫赫有名。
她是当朝左相赵徵松之女,也深得当今皇太后的喜爱!
若说这赵静慈,一个闺阁女子,竟会抛头露面、远道而来,实在叫人难以料想;可其中缘由,陆齐非却清清楚楚。
她压下心头的震惊,略一施礼,顺而接道:“竟是赵姑娘,失敬!”
赵静慈先是被这陆齐非“搁置”了片刻,此刻见他的目光在自己的面容上并未多做停留,既是高兴又是不高兴,不由故意为难道:“哦?如何失敬?”
陆齐非倒是一怔,他向赵静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随之坐下,心思翻转,这才笑道:“素闻赵小姐笔有烟霞,品拟飞仙,情殊流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