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陆承吉,这女子如何会敢作此想法?
“是。”解惜欢静默片刻,又开口道:“应是今日。”
“今日?!”陆承吉震惊无比,潜意识里却没有想去怀疑解惜欢的话,反而觉得有个问题现在必须要先弄明白:
“那解公子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解惜欢的面容顿时变得阴冷。
“若是敌人,你将如何?”
这个问题让陆承吉一时无言,她沉默片刻,道了一句:“陆齐非会是一个好君王的。”
解惜欢发觉自己做了一件无趣之极的事,他阴郁的面容重又变得淡漠,一如说出的话语:“你出去。”
“解公子,我……”看着谢惜欢拒人千里的神色,陆承吉居然有些难过。
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暂时摒弃其他一切,便道:“抱歉打扰解公子了!”,说完也不敢再看解惜欢的面容,转身走了出去。
冬阳初升,陆承吉换上一件宽大的灰布衣裳,将各种防身物品贴身藏好,悄然出了客栈。
时辰尚早,街道上仍是冷清,陆承吉独自走着,抬头望望天空,替她回谷报平安的白花已飞得很远,成了一个白点。
寒风迎面吹来,她想,若这世她是一只像白花一样能够自由飞翔的鸟儿,不知会是怎样?
又是一阵疾风起,枯叶纷飞,余光处有一片红色闪现,陆承吉快速移至一墙角,屏住气息,向外看去。
片刻,街上出现一道红色身影,陆承吉看清来人,走了出去,讶异道:“清羽姑娘?”。
红衣女子正是清羽,她盯着又忽然出现的陆承吉,道:“陆公子!”
“清羽姑娘一路跟踪,是有何事?”陆承吉戒备道,这一刻她看不清解惜欢的态度和立场,也分不清他和自己的多次相遇,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良久,清羽紧闭的红唇扬起,含笑道:“陆公子要听实话吗?”
“当然。”
“我想看看陆公子究竟是何人,”清羽语气变得尖利,“竟能让解惜欢不同对待!”
清羽的话语丝毫不掩妒恨之意,陆承吉却松了口气——起码不是解惜欢派她来的。
“这个你应该去问解惜话欢!”她想这样吼一声,还是忍住了,只道:“我现在着急赶路,若是清羽姑娘愿意,可以继续跟随。”,说完也不愿多做纠缠,径自施展了轻功向前飞奔而去。
“真是好轻功!”清羽望着转瞬消失了身影的陆承吉,禁不住感叹,她不是轻易服输之人,也拔足而起,奋力追去。
不到一刻钟,陆承吉到了城郊陆齐非的宅邸。
今日的陆宅仍是灯笼高挂,红绸横悬,截然不同的是此时府内外进出的客人、下人络绎不绝,一派喜庆热闹。
陆承吉混在嘈杂的人群中,望着门前迎客的秦伯,也不能走上前去。
不多时,一身大红的陆齐非走了出来。
他发束红色绸带,蟒袍高靴,面含喜色,俊朗不凡,除却那一身新郎红衣,与陆承吉所认知的陆齐非别无相差。
若真的只是两情相悦的婚姻,那该多好!
女装打扮的陆承吉混在迎亲队伍中,心中涌起哀伤。
左相府中。
赵静慈坐在梳妆台前,一双美目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黛染柳叶眉,含情剪水眸,凝脂双颊红晕生,不知是胭脂还是羞喜?
忆起与陆齐非一同梅林赏花,雪中琴箫和鸣的那些场景,她忍不住抿唇轻笑,便是太后,对她这位如意郎君也是赞赏有加,更别说那些朝廷大臣和闺中密友。
他,应当已在来相府的路上了吧。
贴身婢女屏梅立在一侧,看着对镜子径自含羞带笑的小姐,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你讨打!”赵静慈转头嗔怒道,这时一位身着朱红公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爹!”赵静慈忙起身,来人正是当朝左相赵徵松。
“哈哈!”赵徵松打量着面前凤冠霞帔的女儿,笑道:“女儿今日真是美丽!”
“谢爹爹夸赞~”赵静慈面红道。
“怎么知道害羞了!?”赵徵松打趣,转而又肃声道:“太后凤辇已到,你且随我过去接驾。”
“是,爹!”
这日将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吧。
午时,迎亲的仪仗到达相府,一时鞭炮、鼓乐齐鸣,好不热闹,陆承吉随着陆齐非一行混进了府内。
客厅中坐满了宾客,陆承吉忍不住左右张望,倒是奇怪,熙攘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见了解惜欢——今日竟穿了一件月白长衫。
他坐在大厅一隅,身边除了武平还围着一堆各色华服的人,七嘴八舌地要吸引他的注意。
隔得不算远,陆承吉将解惜欢不苟言笑的淡漠面容看得一清二楚,这就苦了一旁充当代言人的武平。
忽然,解惜欢的目光向这边投来,她赶紧转过头去,不过想来他也不一定能认得出自己。
进了后院,陆承吉她们就被安排去搬嫁妆,不愧是左相嫁女,陪嫁之物多得塞满了一整个房间。
现在看来,陆宅的这些下人只是临时雇来的,都没有发觉多了她这张陌生脸孔。
陆承吉老实地搬了几件物品后,就悄悄往西厢房走去——那里是新娘的闺房。
眼前的地上陡然出现一双脚,男人的脚,接着头顶有声音响起:
“陆……陆公子?”
陆承吉抬头一看,却是武平,这人怎么认得出自己?
武平也是一惊,这陆公子的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