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气派,从府上前门,到太太的松鹤院,要坐小半个时辰的轿子。
为了不让顾家有挑毛病的机会,这几天,莫小荷一直苦练礼仪,她现在终于明白娘亲的话,礼仪这种东西,可以用不上,但是一定要掌握,这样面对名门望族,高门大户,礼仪得体,才不会让人轻贱。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莫小荷闭口不谈,在进入花厅之后,主动和上垂首的老太太请安。
顾家老太君装晕,碰到了头,把身边的服侍丫鬟婆子抽了一顿鞭子,这才解气,看到莫小荷,也是不冷不热的。
不过是皇后娘娘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亲戚,让顾家三次上门请,这架子真够大!
“你是小荷丫头啊,听说你一直在大吴乡下,还能有此礼仪,也难为你了。”
莫家老太君说的是事实,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是这么带刺的两句话,提醒莫小荷的出身,让人听着不爽。
“老太君。”
莫小荷行礼之后,坐在下垂手,别看顾家上门接人,却不是看着她的面子,这不,到顾家,立刻给她下马威,壶里的茶水是凉的,而且还是粗陋的茶叶沫子,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喝。
莫小荷抿了一口,满嘴苦涩,她看到老太君身后,咧嘴偷笑的丫鬟婆子,眸子深了深。
“乡下倒也不错,山水秀美,物产丰富。”
微微一笑,莫小荷一点不生气,大吴和大越北地,一个南,一个北,风土人情不同,她随便讲了两件小事,就让在场的人连连称奇。
顾夫人瞧不起莫小荷,却喜欢舞文弄墨的有才情的女子,莫小荷送了她亲手描绘的枫桥夜泊图,让她爱不释手,也就对这个儿媳,没有那么抵触。
“乡下有什么好,养猪养鸭,那些老农,身上都带着猪屎味。”
老太君吊着眼角,锐利地看了一眼莫小荷,心里极度不满,不管怎样,在乡下长大的丫头,身份贵重有什么用,难免粗野,而且几句话,就说动了她的儿媳,可见不是省油的灯。
老太君说完之后,用手在鼻子处闪了闪,面露不悦。
对于这种指桑骂槐的段数,莫小荷还不等开腔,在旁边沉默的顾峥主动开口,“不应该是猪屎味。”
讨厌莫小荷,但是对于顾家长子,老太君还是很喜欢的,她当年亲眼看到孙儿出生,只是他走失多年,这感情也就淡下去了。
当年遇见山匪后,顾夫人的确找了一年半载,忧思成疾,一直到顾家嫡次子出生,才稍微有所好转。
顾夫人曾经和将军夫人有一段渊源,拜托过此事,那都是十几年前了,她们多年未见,全靠书信来往,偶尔提及,真没想到,对方去大吴一趟,就找到了人。
如今,家里对顾峥很重视,因为他们发现一件事,顾家次子成亲多年无子嗣,他们请郎中暗地里把脉才得知,次子不行,根本不能让女子受孕,如果是这样,顾家可不是要断了香火!
这一切,家里只有城主,顾夫人,老太君三人知情,所以顾峥必须留在顾家。
“你说不是猪屎味,那是什么味道?”
虽然被反驳,老太君仍旧和颜悦色,她以为孙子是帮着她一起挤兑莫家女。
“应该是血腥味。”
顾峥面色冷凝,沉声道,“打野猪的时候,我习惯把砍柴刀磨得锋利,然后咔嚓一声,这样猪头就被砍下。”
顾峥不动声色地形容打猎场面,老太君听得脸色煞白。
莫小荷从中得到启示,人马上就活跃多了,她先影射顾家太穷,茶叶都喝不起,待客要喝苦茶叶沫子,噎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而后又讲述路上遇见山匪之事。
“山匪围攻我和夫君,夫君保护我,大砍刀上下翻飞,一会儿山匪的脑袋就飞出去了。”
莫小荷看向顾峥,一脸崇拜之色,这可是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切脑袋就和切瓜,那些山匪瞪着眼睛,脑袋掉了,还维持一个表情……”
顾峥补充说明,夫妻二人形容得绘声绘色,假装没看到一屋子人发白的脸色。
“你……”
莫家老太君想说什么,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这次是真晕。
莫小荷对众人歉意一笑,说了让人更气愤的话,“夫君接到信说老太君不行了,我们二人才一路风餐露宿赶来。”
“刚才见老太君精神头不错,心中欣喜,原来是回光返照……”
面对长辈,是不应该以下犯上,不过,那老太太从进门开始,一直找麻烦,一点长辈的样子没有不说,还撺掇她夫君另娶,她如果不还击,就是泥人。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
老太君身后穿着紫色衣裙的小姑娘忍不住了,指着莫小荷的鼻子大骂,“真粗俗,一身猪屎味!”
这位就是顾家给顾峥安排的相亲对象,名门闺秀之一,是老太君那边的亲戚。
原来,名门闺女就可以张口一口贱人,闭口一句猪屎的。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闻到血腥味?”
莫小荷眯了眯眼,小声地威胁。
“紫韵,你说什么呢?对你表嫂怎能如此放肆,你的教养呢?”
顾夫人呵斥两声,拉着莫小荷的手,慈爱道,“别怕,家里是娘管事,你以后是顾家的大少奶奶,谁敢对你不敬?”
顾夫人脾气古怪,时好时坏,让人摸不透。
一句话,差点让莫小荷惊得跳起来,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她婆婆不应该和老太君同仇敌忾,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