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却仍是继续道着:“方才已经命丫鬟将你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送到主屋里去了,要不你去瞧一瞧还有些什么别的物件需要捎上的,待会子姐姐再与你一同走一趟便是了。”
见春生仍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抓着她的手不由微微握紧了些。
归莎顿了顿,又硬着头皮道着:“春生,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别在多想了,奉劝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能劝的想必莞碧那丫头方才早就劝过了。还是那个理儿,这旁人说再多亦是无用,这往后啊,万事儿皆得凭着自个的造化,咱们皆只是个做下人的,万事唯有服从的份,永远也不可能斗得过主子 ,除非···”
说到这里,归莎只看着春生,一字一句的道着:“除非,等哪天自个变成了主子,自会有为自个做主的那一天,姐姐说的话,你明白么?”
春生听了只一愣,瞪大了眼睛看了归莎。
归莎见状,只笑着道:“今日的情景你也瞧见了,爷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今儿个已经发了一通火了,这事儿已经惊动了院里,若是在闹下去,凭着那位爷的脾性,还不得闹翻天了啊!若是届时弄得人尽皆知便不好了,无论是于你,还是对爷,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一时不察,被老夫人听见了去,便越发棘手了。”
说到这里,只抓着春生的手拍着道:“所以,听姐姐的话,不要想那么多,先随着姐姐搬过去吧,甭管将来是个怎样的情况,咱们···走一步看一步,事情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不是么?”
春生并非听不进去道理的人。
相反,她本身是个心思通透的,莞碧与归莎说的话,她都懂。
只是,有时候事情发生到了自个身上,尤其是不如意的事儿,便会下意识的排斥着,逃避着。
归莎说的话,她听得分明。
其实,一开始,亦不过是闹闹性子罢了。
事已至此,那沈毅堂决定了的事儿,她便在如何不情愿,哪里反抗得了呢。
见归莎与莞碧两个如此口若悬河的劝解着她,不为旁的,便是自个再如何不情愿,也不能令这些对她关心的人为难啊。
半晌,春生只淡淡的点头,道着:“我知道了。”
莞碧见她总算是松了口,便放心了。
她还真怕春生继续这样犯倔下去,届时又闹得一发而不可收拾呢。
一旁的归莎听了,亦是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儿。
只忙扭头对莞碧道着:“莞碧,快些去打盆干净的水儿来,瞧瞧这张脸都快被弄成花猫脸了,赶紧擦擦···”
看了一眼外边的时辰,尽管这大夏天,太阳落得晚,可经过这么一通闹着,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外头已经昏沉了,早已过了饭点。
又将外头随行的丫鬟唤了进来,吩咐着:“这个点已经过了晚膳时辰了,你先去厨房瞧瞧,看看厨房里还有些什么饭菜,若是不精细,便让厨房的婆婆重新炒几个菜送到书房来,就说是我吩咐的便是呢。”
当下莞碧到耳房张罗着打水,随着归莎过来的丫鬟们忙到厨房里寻着吃食,皆是在围着春生上上下下的忙碌着。
归莎只对着春生道:“爷今日定会在老夫人院里用晚膳了,许是会回得稍晚些,咱们便在这里用完了饭在过去吧。”
不多时,莞碧端了温水过来了,伺候着春生洗漱。
没一会儿,丫鬟们又领了饭菜送过来。
饭菜菜色丰盛精美,一看便是精心料理的,只春生兴致胃口皆不好,不过泱泱的只用了几口。
用完晚饭后,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归莎便领着春生直接往正屋里去了。
临去之前,莞碧一时红了眼,只拉着春生的手道着:“春生,往后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了,你若无事记得时常来探望探望我。”
春生听了未免有些动容,亦是红了眼,只忙转身抱住了莞碧,道着:“我会的,莞碧姐姐。”
归莎见了亦是有些为之动容,却是笑着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别整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好吧,就在同一个院子里,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哎呀呀,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啊,就这样吧。”
莞碧闻言,只瞪了归莎一眼。
转而对着春生道着:“你放心,横竖一切有归莎姐姐在呢,还有蝶依,小蛮她们,大家都在了。”
春生听了不由挤出了一个笑容。
天色已晚了,府里上下皆点了灯,整个斗春院静悄悄地。
一个小丫鬟提了个灯笼走在前头探路,归莎领着春生,亲自将她送到正屋里去。
却说整个正屋里是灯火通明,廊下,屋檐下皆是挂满了灯笼。
一路走过,偶尔碰到几个小丫鬟,皆是恭敬的朝着她们打招呼,嘴里唤着“归莎姐姐,春生···姑娘。”
待绕过了游廊,前头便是沈毅堂平日里居住的正屋呢,远远地便只瞧见蝶依正正在台阶上踮起了脚尖往那头巴巴的盼着着。
见有人打着灯笼从书房那头过来了,便知定是春生她们来了,只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道着:“怎么挨到了这个时辰啊,用过饭了没?”
说着便拉着春生的手,眼里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爷将春生提了一等大丫鬟,并安排到爷跟前贴身伺候的事儿,整个院子里早就知道了,方才归莎姐姐亲自领了人到春生屋里将她的东西收拾过了,正是蝶依随着一道过去的。
在春生来之前,归莎姐姐便提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