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后面,向着浓烟窜起的地方奔去。到了那里才发现,被围攻的居然是霍千。
三人三马,霍千跪坐在中间的地上,浑身是伤。他的正对面站着一个戴金色面具的女人,手提长剑,剑尖指地。
听到响动,立刻转过头来看向陆故离和苏少辛。
陆故离一眼就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他几乎能算是看着何繁长大的,她是什么模样他再清楚不过。下了马,他向着她走了两步:“何繁?”
何繁把面具掀上来,盖在脑门上。剑柄倒提着指向自己,“你认识我?”
掀开面具,她的脸很白,更衬得唇色极深,微微挑眉露出的却是令陆故离完全陌生的情态。他确信了面前人的身份,却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作出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事。
“薛青的琵琶剑在你手里……人果然是你杀的?”
何繁凡是见到可能认得她的人就会充满了好奇。身边跟随的两个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霍千这时候还能活着,就是因为她一直在问东问西,不依不饶地借别人之口拼凑她丢失掉的那些记忆。
何繁走到陆故离身边,结果被他很快地死死扣住了肩膀。不适地皱了下眉,她用剑柄隔开他的手,笑着说:“谁和你说这是薛青的剑了?”
她死不承认的样子让陆故离冷下脸,刚要再说,何繁抢在他之前开口:“落在谁手里,就是谁的剑。”
“琵琶剑是薛家祖传宝剑,你将剑给我,我带你去薛家赔罪。”陆故离语气严肃,眉目带了寒霜。何繁却不怕他,闻言眉一扬,面上带了讥讽:“你的口气倒不小,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苏少辛上前两步,用剑指着她插嘴道:“何繁!你害死师父,如今又为夺琵琶剑杀薛青,岳陵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何繁目光扫过她,冷笑着说:“什么罪名都敢往我身上扣,我与你们岳陵宗有何关系?我一个外人还要帮着你们丢脸,那你们岳陵宗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
陆故离终于发觉了异样,何繁的从一开始到现在,就像是丝毫不认识他一样。他试探着又问:“有何关系?你是岳陵宗宗主何乘风之女,你说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要帮我爹教训我了啊?你们能不能有点儿新意,开场白翻来覆去永远都是这个。”何繁慢慢说:“话都被你们说了,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何乘风,就算他真是我爹,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他?”她退后几步剑尖指向陆故离,“那我还说杀我爹的是你呢!”她手一动,剑尖又移向一旁的苏少辛,“也有可能是你啊。”
苏少辛听了她的话面色微变,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剑。
何繁自顾自笑盈盈地说:“我这么说,是你,你肯认吗?”
——
何繁坐在聂鹤语的右手边。他偏头看何繁,她果然又走神。
一条腿横在膝上,穿着绸裤的长腿露在袍摆外,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坐着。她穿着门人统一的暗红色袍服,袖子右臂处绣着张牙舞爪的怪鸟图案。细细的胳膊撑着歪斜的身子,眼睛正看向门外,手指在白莹莹的脸上轻轻点着。
感觉到大家都看向了自己,何繁回过神丝毫不觉得尴尬。她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目光转向聂鹤语很诚恳地说:“门主说得是。”
聂鹤语失笑,他敢肯定何繁连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些天何繁一向如此,门中人也早都习惯了她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话。
——门主说的是。
——都听门主的。
她是才开始为千玄门做事的新人,却能不受任何人的约束管制,聂鹤语甚至让门人称呼她为“大小姐”。大家也只敢腹诽几句,毕竟何繁身手远在门中大部分人之上。
虽然平时表现得懒散,却也没人敢当面说她。
聂鹤语看向何繁腰间别着的长剑,说:“薛青的琵琶剑,既然是落到你手里,那就是你的东西了。”琵琶剑也是值得众人争抢的好剑,他平白送给了何繁,总要找个名目。他派人假扮何繁,杀了阳九派掌门薛青,在人前丝却毫不提假扮一事,多数人都以为杀了薛青的当真是何繁本人。这也成了她向千玄门表忠心的一次行动。
如今她已经是名门正派眼中的邪教妖女。
何繁为千玄门办的第一件事,实际上是从岳陵宗霍千手中夺来了配制解毒丹的灵犀果。聂鹤语就这件事当着众人面夸了她一句:“速度很快。”
何繁摸摸剑柄,慢悠悠地说:“若石渊不拖后腿,我还能更快些。”石渊算是她出任务的搭档,她一点也不怕得罪了他。
石渊不能忍。立刻梗着脖子说:“那霍千素来与我千玄门不对付,按我说就该杀了,偏偏大小姐要手下留情。”他冷冷一笑,“许是对岳陵宗还有旧情吧!”说完就盯着何繁,倒要看她怎么解释。
何繁低头抿嘴,抬脸时在石渊恶狠狠的目光下慢悠悠地说:“我乐意啊。”
石渊被她狠狠堵了一下,气得直瞪眼睛。她就站起身,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
等回到后院,聂鹤语果然还在这里等她。
何繁从屋子里拿出剑匣,放在石桌上。聂鹤语突然问她:“你对陆故离,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这么问?”何繁正打开剑匣,听到这句话就皱了眉,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聂鹤语说:“毕竟是故人,我以为你见了他,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