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加持,就是她找人也花费了许多时间,待把林子来回找了个遍也没见那三个熊孩子,不由得有些生气,刚回去就看见灼尘跟他的小跟班逐风待在教室里正乖乖听课,她松了一口气,根本就没看有没有重岩,让神侍准备点点药下课给重岩送去就好了,晚上她睡得早,第二天神侍才来禀报重岩根本没回来,爱神这才发现事情重要性,经过仔细查探才知道灼尘跟逐风竟把人踢进了地狱门!
地狱门下有十八层地狱,那一层都是凶险万分,任何一个正常神侍都不会靠近它,更别提一个百岁小神子,进去妥妥地陨落!
平日地狱门的钥匙归主神拥有,爱神估计这钥匙也定然是乌芒被儿子哄了过去,不管灼尘是谁的儿子,残害同胞就是大错,爱神直接告到乌芒那儿,乌芒大怒,用凤凰神藤把儿子倒着抽了百下,直接去了半条命,爱神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余神使更是懒得说闲话,至于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重岩的事也不了了之。
这重岩自然不是真的无父无母,而是他的父母不负责,天宫有一阵子流行生孩子,几家夫妻陆续生子,偏偏重岩生于神台,众神都猜测着估计是那两个神侍偷偷生了孩子不想抚养,或者生了又分手了,所以才把孩子抛弃了,重岩小时候生得可爱,众神女都乐意带回家抚养一段时间,不过新鲜劲儿一过就赶紧甩手,于是重岩就是天宫的小皮球,就连名字也是爱神取的,不过这孩子生性孤僻,后来灼尘见不得他比自己可爱就把他的脸划花了,脸上自眉心到左脸眼睑有一道疤痕,虽然已经慢慢结痂,但还是被很多漂亮小神子厌恶,久而久之,他倒应了他那名字,跟石头一样沉默。
所以,他这一死虽有人唏嘘,却不会有人给他申冤。
*
地狱。
重岩用身上仅存的一小片布料包住小屁股,躲避着朝他抽过来的火鞭,警惕地看着这个热腾腾的地方。
真热,烫得神魂都有些疼。
重岩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在腹诽,他仗着身体小,左躲右闪走过一条烫得发红的铁锁桥,在桥头跺了跺脚,脚上肯定起泡了,他抽抽鼻子,没哭出来,活了几百年,他早就知道,除了自己没人心疼他,尤其是那群看着慈祥的神女,骨子里比谁的心都狠。
还有灼尘!
小孩子稚嫩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重岩自然不知道他这一变脸把身后的火焰兽吓了一跳,跳着脚“哇哇”叫了起来,身上的火焰因为紧张迅速扩大,如同一件带着火焰的披风。
重岩却是真真正正吓了一跳,竟然有兽?他二话不说捂着小豆芽就跑,火焰兽也刚回过劲儿,呲着牙追了上去。
重岩毕竟是小孩子,被火焰兽追了一路最终趔趄了一下跌在地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直到碰到阻碍物才停了下来。
软软的,味道有些难闻。
重岩抬头,望进一双澄亮的眸子里,那大概是个女人,消瘦的身体上披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早就没了袖子,露出了脚踝,脚下踩着一双自制的木鞋,用藤草粗略地捆着脏兮兮的脚,手里拿着一个小布袋不知道在捡着什么,看见他时,嘴里嘟囔了一句:“还以为是兔子。”
她抬脚准备走,重岩下意识抱住她的腿,两个人都惊了一下,尤其是那女人,弯腰戳了戳他的脑门,不解地咬了下手指:“好像是个真家伙呀!”
重岩可不懂她的迷茫,只知道身后的火焰兽要追过来了,这个女人虽然如此脏乱,却活得好好的,自然有她的一番生存技巧,他还小,神力不足,自然要给自己找个靠山。
重岩虽然话少,也不会说漂亮话,不过装可怜那一套早就考的眼酸,此时用起来也是手到擒来:“姐姐,有怪兽咬,好可怕,呜呜呜……”
女人摸了摸他的脑袋,正经地问:“你是堕夜那孙子造的梦境吧?长得挺可爱,不过……”她特别流氓地踢了踢重岩的小豆芽:“这次怎么那么小,都不够我长针眼。”
重岩:“……”
看梦境里的孩子不说话,女人从布袋子里掏出个褐色的果子,随地坐下翘着二郎腿,木鞋随着长腿晃荡,边指挥重岩:“来,给姐姐唱个歌,跳舞也行。”她说着两只手一合把硬壳果子捏碎挑出里面的果肉吃了,看重岩傻坐着不动,不悦地挑了挑眉:“堕夜神力又降了啊,造的东西都不会动?”
她似乎觉得无聊,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继续走走停停捡果子,嘴里时不时嘟囔着:“这个真小,唔,这个大,唔,太硬了。”
那边火焰兽追了过来,重岩就是再不想搭理这个疯女人也不得不扑过去:“姐姐!我不是谁造的东西,我是真人!”
这下那女人彻底愣住了,蹲下来正正经经地把人从头到脚,连带小豆芽也不忘记看一遍:“你是真的?不是梦?”
重岩被她看得羞赫,捂住腿间的小豆芽点头:“真的。”
“那你算算五十六乘以五十六再加五十六是多少?”
“三千一百九十二!”重岩面不改色,脏兮兮的女人捂着嘴尖叫起来:“哇!对了对了!我算了好几次你一下就说出来了!”她一脚踹过去:“哼!果然是假的!地狱怎么可能有这么聪明的人,肯定是堕夜听见我算数偷偷记下的,哈哈哈,想骗老娘再等几百年吧!”
重岩捂着被踹的脸:“……”
结果那女人似乎没整够他,将他往蓄势待发的火焰兽身旁踢了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