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地憋成了这样一句话:
“怀兄,倒是偲失礼了,偲这就向这位姑娘赔不是。”说罢这句话,那刘偲竟对着谷韵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只是,那声音却好像从牙缝儿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话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儿。刘偲这般动作,自是把谷韵澜骇得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黑脸公子嘴里虽然说着道歉的话,可那强忍着怒气的语气,阴骛的眼神…哪里又是真心道歉的样子?谷韵澜自也不明,这黑脸公子怎么说变就变?
而受了惊吓的,不光是谷韵澜,怀景彦又何尝不是呢?这混世魔王平日里在松竹书院飞扬跋扈惯了,见着谁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哪里见他同人道过歉?再者,这刘大少不是最不屑同自己来往的吗?回回见着他怀景彦都是甩袖便走,怎么今日过了这般久还不曾离开?还肯跟小姑娘行礼道歉……?
这人一旦有了好奇心,思考问题自然比平时敏锐几分,再加之怀景彦本就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他只不着痕迹的观察一下刘偲那总是往他身后瞟的眼神,便恍然大悟了!好哇!他当这混世魔王怎地如此反常,竟然看上他表妹玥儿了!
怀景彦冷笑了一声,便抬脚往泉瞳玥身前挪了挪,恰好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那刘偲的视线。
刘偲见怀景彦这般动作,自然知道他是何用意,加上上个月六艺的事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气得袖子里头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他刘偲哪里是个受气的人?若不是玥儿在场,只怕这刘大少爷早就动手揍人了。
刘偲忍了又忍,只将拢在箭袖里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强自镇定地道:“先前听闻彦京的表妹九门考试拿了个满堂彩,表妹这般才艺,实属百年难见,子倾佩服不已,如今正巧遇上两位,不如给子倾个机会,让子倾作东,去那紫东楼用晚饭可好?就当作是庆祝两位姑娘入学考试通过的喜宴了。”
怀景彦听罢这番话,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这刘偲为了套近乎,竟然称呼他的表字“彦京”,“彦京”二字是只有关系很好的知己好友才会这般叫的,而眼高于顶的刘大少又怎屑于以字相称?刘偲这般动作,令怀景彦更加坚信了自个儿的猜测!
实际上,但观刘偲平日里在松竹书院那般的横行霸道,却不见人制止,就是那些王孙贵族,也是不敢同他起冲突的。怀景彦一直就怀疑这刘偲的背景只怕不同一般,并不似在外宣称的那般,只是个首富的儿子。
然而令怀景彦头疼的是,如今刘偲这厮话说的十分好听,去那永乐城最为有名的紫东楼为两位姑娘庆祝入学,而不是单单只请表妹,只让人感觉到他确实有诚意,并不是别有用心。因此,刘偲对他发出这样客气的邀请,若是拒绝了,倒是令人以为他小心眼了。
怀景彦顶着刘偲那灼灼的目光,正在寻思着如何拒绝之时,他身后的泉瞳玥却替他开口了:“子倾公子的盛情邀请,玥儿同表哥都是十分想去的,只是,玥儿却是答应了姑母,今日不论出了什么样的成绩,都要早早儿回府告知与她,如今玥儿只想快些回去报喜,也省的姑母在家中担心,故而只好婉拒公子了…”
刘偲被这婉转动听的声音给浇得个透心凉!玥儿第一次主动开口同他说话,结局却是这般……他突然有种无颜再待下去的感觉,此时刘偲也不管这几个人如何看他,只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竟自顾自地走了开去……其后有人唤他也恍若未闻一般,就这样木然呆滞的回到了自个儿的院落。
而还在堂前的几人只莫名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那泉瞳玥却是开口道:“表哥,你那同窗倒是好生奇怪…怎地自个儿走了呢?也不理人……”
“谁知道他呢!他那人,脾气就是这般古怪的,玥儿,你若是下次再碰到他,大可不必理会。只离他远些便是了!”怀景彦见那混世魔王走的远了,赶紧给自个儿的表妹敲警钟,他见偲那厮今日这般反常,估计是惦记上他家表妹了。自家表妹性子纯良且温婉,又不懂得拒绝人,可别被这魔王给骗去了才好……
“玥儿省的了。”泉瞳玥见表哥这样着紧自己,心中有一些甜丝丝的,脸上自也染上了笑意。
而站在兄妹二人对面的谷韵澜见刘偲走了,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正也要抬脚离开之际,却被那怀景彦唤住:“姑娘请留步!”
谷韵澜复又抬头望他,却见那怀景彦冲她温和一笑道:“在下姓怀,名景彦,字彦京,乃是隔壁松竹书院的学生,这位是我表妹,名唤泉瞳玥,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叫谷韵澜。”
“好名字!可是取自\空谷幽兰\?”那泉瞳玥上前一步问道,那晶莹大眼里透露出了一丝善意。
“我哪里敢自比幽兰?却是波澜壮阔的澜呢……”谷韵澜见那玥儿主动同自个儿搭话,竟不自觉的羞红了小脸。有一种美人就是这般,不禁男人见了难以自拔,就是那女人见了也要羞涩三分……
谷韵澜与泉瞳玥二人在入学考试那日初次相遇,彼此便萌发了小小的友谊之苗。其后,她二人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发生了数不清的爱恨纠葛。
月上中天,松竹书院某楼阁之顶
“阿偲,找了你好半日,你倒好,坐在这儿喝酒!”出声的男子站在院中,抬头看着那独自坐在楼顶上的刘偲道。
那刘偲闻言也不理会楼下之人,只径自喝着酒。
覃舟见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