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信是怎么一回事?夏纪娘好奇。虽然信没有封口,即便她看了再放回去张鹤也不会注意到,可她认为自己不能随意看张鹤的书信。
算了半日也算不出什么来,夏纪娘干脆搁下算盘与纸笔,去烧柴准备午食了。
正走到厨房门口,陈红便抱着孩子过来了。夏纪娘看见襁褓中的小人儿,便也心生欢喜,上前道:“表嫂怎么带着土豆过来了?”
李清实本来给自己的儿子起了r-u名叫作“蛋儿”,可李大娘觉得不管是什么蛋都易碎,寓意不好,就让李清实改了。后来李清实看着家中菜地里种的土豆,寻思这土豆好歹是他发现的,且在这么冷的冬天也能茁壮成长,便给孩子的r-u名改成了“土豆”。
陈红对夏纪娘道:“纪娘你怎么还有功夫烧柴呢?”
“……怎么了?”
陈红见她懵懂的模样便有些着急:“你还问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有个小娘子正四处打听你们家二郎的事情呀?!”
夏纪娘忽然便将那小娘子与今日送信的少女联系在了一起,她不慌不忙地问:“表嫂你说清楚些,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今日村里来了个不曾见过的小娘子,她与人攀谈时有意无意地打听你家二郎的事情,都问了好几个人了呢!有人看见她离去的方向正是那峨峰山,你说是不是你家二郎背着你,与——”
陈红的话没说完,可夏纪娘听出了她的意思,笑了笑,道:“有人打听二郎的事情,那古怪的应该是那小娘子,我相信二郎甚至不知道她是何人。”
陈红不以为然:“这可说不准,我当初就劝你看着点他,你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表嫂,我信她。”夏纪娘不打算跟陈红说太多,只这三个字便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与立场。
陈红见夏纪娘一点紧张的神情也没有,倒没了教她如何守住张鹤的心思,将话题转移到孩子的身上,聊了两句便回去了。
夏纪娘送走她,本打算去厨房,只是脚一拐便又回了屋内。
张鹤到夏家的时候,一打听便知道夏罗绸已经回来几日了,夏大与夏崔氏听说他离开了袁九郎生药铺,都十分高兴。连着夏家的人都认为他该回家来帮忙,毕竟他在外的这些年几乎没什么钱是可以补贴家里的。
夏罗绸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山上摘草药,长年不下地的他只在田中待了半日便累得气喘,宁愿上山去摘草药。好在夏家已经过了最忙的时候,也就无人逼迫他一定要下地干活。
“那你可有何打算?”张鹤又问夏罗绸。
夏罗绸想了想,道:“我在山上摘些草药,到这附近去卖。”
“我听纪娘说你想开一家生药铺?”
“我哪有能力开?”夏罗绸笑了笑,“不过是无法实现的小心愿罢了。”
张鹤又问:“你对草药的鉴别、生药的采制,有多了解?”
“我在生药铺学了八年,不少生药都需要我采制、分类,我对这些自然是很熟悉了。”夏罗绸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又道,“不过还有一些名贵的生药,他很少让我采制。”
俩人谈着话时,便也到了夏家吃早食的时间,夏家的人都回来了,而夏进也从睡梦中被唤醒。他们看见张鹤,也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句,倒是没看见夏纪娘回来便好奇地打听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来。
张鹤只好说夏纪娘身子不适,夏二婶便笑问:“可是有喜了?”
夏大与夏崔氏心中一动,张鹤不想和她说太多,只是若不解释,怕传开来时大家都当了真,毕竟当初在张家闹出的乌龙她也还记着。
“没有这事。”张鹤说完,也不解释,而是去将她带来的三个西瓜拿进来,搁在桌面上。西瓜有足球大小,表皮光滑、纹路明显,是张鹤j-i,ng心挑选出来的,她跟夏纪娘也还未尝过,就给夏家带来了。
“这是什么?”夏进问道,他不曾见过,更不曾尝过,只觉得圆滚滚的十分好玩。
夏家的众人虽然没尝过,但是见过,很快便认了出来:“这是寒瓜?!”
“嗯,这是自家种的,眼下刚长好,我便与纪娘挑了几个带来。”张鹤微微笑道。
“你们还自己种了啊?种的多不多?”夏三忙问,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张鹤无言,夏大扫了弟弟一眼,问张鹤:“东床种这个做甚?天气一热便容易烂了。”
“种的不多,只是想着酷暑,若有几个寒瓜解解渴,便也好了。”
只为解渴而花心血去栽种,普通人家可做不出来。
夏进有些馋了,问夏大道:“阿翁,能吃吗?”
“是呀,先吃一个看看甜不甜!”夏二道。
夏老翁也点了头,夏大便拿来刀,按照张鹤的说法将西瓜分成了十几份。西瓜皮薄、果r_ou_是淡红色的还带着沙瓤,切完时,桌面都是果汁。
也不知是谁先伸手拿了一份,八仙桌登时便被团团围住,众人七手八脚地便各抢了一份,倒是妇人在外围抢不到,连夏老翁都在外头干瞪眼。
夏大拿出了两块,给了夏老翁一块,剩下的一块则掰给夏进一半,自己咬了一口,便给了夏罗绸。
夏二婶掐了夏二一把,道:“给我也尝一口!”
夏二嘴中含着果r_ou_,不耐烦道:“这不还有嘛,你们急什么!”
于是众妇人又等了一会儿,可省下的几块都被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得只剩瓜皮了。她们又急又恼,在心中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