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花香,闻起来沁人心脾,柳媒婆心内更是软成一片。她忙将药膏收起,脸上却是一红,忍不住问道:“你干嘛给我做这些东西?”
李半仙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费这些心思,只是他想起柳媒婆明明容貌不错,却因为谋生所迫将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便忍不住心疼起她来。因此他这才做了自己所用的那种不伤皮肤的脂粉,送给了柳媒婆。
这时候听她这样问,李半仙竟脸红窘迫起来,想了半晌便实话回答道:“也许是因为心疼你的脸罢……”
啥啥?
柳媒婆听了,脸上一抽,气得跺了跺脚说:“我还心疼你的脸呢!”
说罢,柳媒婆听到屋内哭声又起,哼了一声便进屋去了。
见柳媒婆虽然生气,但却将那胭脂好生收好,李半仙便忍不住一笑,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头香君见了柳媒婆,知道这就是救了她妹子的人,便马上跪下行礼,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柳媒婆没李半仙那么厚脸皮,连忙扶起她说道:“我与你妹也是缘分,不必多礼。”
香君坚持行完大礼,红着眼圈说道:“你救了我的妹子,就是我的恩人!香君若要以钱财相谢,未免辱没了恩人。且就算香君欠您一次,日后若有所求,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你还是给我钱吧……柳媒婆这样想着,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抽了抽嘴角说道:“太客气太客气了……呵呵……”
当下香君与柳儿姐妹两个依依不舍的又说起话来。一旁李半仙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柳媒婆使了个眼色,叫她过去。
柳媒婆走过去,疑惑问道:“怎么了?”
“如今许夫人的身孕,也有五个月了罢?”李半仙问道。
柳媒婆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事儿多,算算日子,的确快满五个月了。”
“我这几日在街头摆摊,隐约似乎听见有人议论许夫人之事。”李半仙说道,“如今她已显怀,等满了六月长得更快,就算瞒也瞒不住,迟早要传扬出去,侯府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孩子生了,没有名分只会被人当做野孩子,日后男孩前途、女孩婚嫁,都会受阻碍。”
柳媒婆这几日忙活柳儿之事,转眼又将近一个月过去,此时听李半仙提起许夫人之事,说得又这样实在,也有些明白过来。只是她一叹,摇头说道:“可是若依你所说,侯府是定不会要许夫人了,若是送她回去,恐怕会被侯府老夫人害了性命。这要如何是好?”
“我原本也是如此想,可是她竟有了身孕……”李半仙叹口气说道,“你这些日子为她张罗,也寻了几个入眼的男子,但俱都不成,倒叫我也明白这许夫人恐怕是无人敢娶的。她这般一个妇人,无处可去又带着个孩子,教她跟着你,恐怕将来度日也是桩难事。不如还是送回侯府罢……”
“那这又如何做?”柳媒婆问道。
“如今许夫人身怀有孕,入门又不满三年,无子一说自是不成。”李半仙说道,“她又‘有所娶无所归’,就算按着‘三不去’,也是不能被休弃的。回头我想个法子,对那老夫人使点招数,再扯上花梨,总归不会教许夫人丢了性命。”
柳媒婆闻言,眉间动了一动,皱眉摇头道:“你也说那老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害了你,可怎么好?总归不能为了她,让你被侯府盯上……”
不知怎的,听柳媒婆这样说,李半仙的心内竟突然暖了起来,瞧着柳媒婆半晌才说:“不妨,你放心罢……”
第26章旧伤疤
香君、柳儿姐妹说了会子话,这才散了,临走时香君百般叮嘱,说若是有事定要找她,柳媒婆虽然想着不如多给钱,但还是笑着答应下来。
柳儿这头虽已放下,但要紧的是许夫人那头。
这几日柳媒婆旁敲侧击的问了问许夫人,发现她对于自己将来怎么过日子想得未免太单纯,说什么去做绣娘或洗衣服,只字不提要回侯府。柳媒婆也有些没法子,又不能强迫她,只得作罢。
只是又过了一个月,身怀六甲的许夫人到底是瞒不住了,各种谣言喧嚣直上,闹得沸沸扬扬。侯府那厢虽无动静,但情势却瞧着不妙。
李半仙在摆摊空隙,竟也听到两个买菜的妇人在谈论这档子事儿。
“你说这被撵出去的侯夫人怀了身子,究竟是谁的?”一个女子说道。
“那还用说?必定是奸夫的!”一旁另一女子斩钉截铁般说道。
“可听说她身子已有六个月了,按理说出府之时就已经有孕在身,算起来理应是侯爷的……”
另一女子嗤笑一声说道:“妹妹未免想得太简单,若孩儿是侯爷的,那她为何不寻上侯府去?恐怕是在侯府时腹内便已有了孽种,这才被撵出侯府的罢!”
“那这侯府休妻为何不说她犯淫,而说什么无子?”前头的女子奇怪问道。
“依我看,恐怕是侯爷顾忌面子,这才写了无子。”另一女子不屑说道,“这般无耻,侯爷竟留得她一条性命,也是心善。”
“说得也是……”
两个女子说着,便走了过去。李半仙听得嘴角直抽抽,说侯爷心善,呵呵呵呵……真是醉了!
不过若再不行动,由着脏水这般泼下去,恐怕将无法收拾。
李半仙这样想着,便将自己所听见的传言告诉了柳媒婆,柳媒婆皱眉想了许久,咬牙说道:“这么说,咱们必须将许夫人送回侯府?”
“